講述/禪宗第八十五代宗師悟覺妙天禪師
當年達摩祖師來中國時,先去度梁武帝,武帝好佛,蓋廟造經無數,又行善布施、供養僧侶,然而祖師卻說他毫無功德,為什麼?
佛教徒最重視功德的重要,修行人也是要修功德,功德圓滿了才能成就。什麼是功德?當年達摩祖師來中國傳法,先去見梁武帝,因為「度眾先度王,公門好修行」,梁武帝好佛,極力做功德,諸如建寺廟、造經書、誦經、齋戒、供養僧侶、行善布施……等,以帝力行功德,自忖功德無量,然而祖師卻說他「毫無功德」,兩人因會晤不契,祖師一葦渡江,南去少林寺。這是眾所周知的故事。
功德有兩種──有相功德及無相功德。在三界中,行有相善法,得三界福報因果,此為有相功德。有相功德,人人得能行之。若遇佛師,傳無相心法,修無相法門,得無相功德,此是修行真功德。無相功德涵蓋有相功德及三界一切法,故能圓滿入世法及出世法。
什麼是有相法與無相法?無相法,是宇宙生命的本體,是宇宙之心,修無相法門,是真正的成佛法門。有相法,是宇宙生命的現象,是宇宙本體的變化表相,如露如電般快速無常,如夢如幻之虛妄不實,莫可捉摸,無法掌握。
有相法,即有為法,形成三界六道,一切無常,不能永恆實有,它的變化規則就是因果律。無相法是無為法,兼含三界、超三界(統攝凡聖二界)。超三界,一切真常實有,故云「常、樂、我、淨」,真空妙有,言其體用,亦是質能互變。
無相佛法是成佛正法,是由修行成就的明師傳付聖界心法,有體有用,體用兼修,終能達到體用一如之境。文字經教只具法相,沒有法體,理事不能兼備,不得理事圓滿,只是佛法之表相,空有其理,而無其體,不能起用,不能改變因果(只能種善因),不能消除業障,也就是不能真正度眾,故祖師說梁武帝「毫無功德」。
《金剛經》云︰「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有人以此攻訐密宗持咒設壇城等法皆是邪道,其實三界萬法皆是色法、相法,用六根修行,無論口唸佛號或用第六意識修各種理論、用第七意識修空定,仍是色法,不得其體,不是禪定(禪即宇宙的本體),不能生根本智慧(般若)。所謂「心、佛、眾生,三無差別」,所同者是同其體,無體不能感應道交。故知無論顯密,真法不在其相,相可有千差萬別;端在其體,即其無相之心。由此可知「師」之重要,《六祖壇經》云︰「自古佛佛惟傳本體,師師密付本心。」此乃無相佛法。
再說功德,六祖慧能大師定義為「見性為功,平等是德」。修行無相法,能生智慧、破無明、消業障。業障盡,則明心而見性,顯現光明自性,達宇宙本體,此時才開始度眾,開始妙轉法輪。因為眾生同體,能轉無相法輪,消眾生業於無形無相,是為對眾生有「功」。
見到真如本性,亦是佛之自性,亦是眾生自性,皆是宇宙自性;此時身心合一、理事圓融,知道萬有一體,感受同體大悲,心中一片光明,無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破一切相,是真平等心,故曰「平等是德」。
修無相佛法,雖尚未證道,能藉師佛力量,消自己身心業障,度自身十法界眾生,也有無量功德;功德所及,五代超生。故六祖謂五祖︰「迷時師度,悟時自度。」修無相佛法、護持無相佛法、供養佛師,皆是真功德。
一切功德,是師之功德,是佛之功德;不知感恩師,縱有無相法力,皆是魔類。蓋非佛即魔,佛為真常,魔者幻也、妄也。眾生雖有佛性,亦有魔性,不修行或修行不精進,則永遠佛魔不分,真妄不辨,捨體逐相,乃有生死輪迴,故眾生者曰「顛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