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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文博/這是一場黑皮對抗白皮的市長選戰

 這是一場黑皮對抗白皮的市長選戰。

 當大家都引用“表演政治學”來定義政治人物在媒體上的誇張表現,把政客攫取攝影鏡頭的行為拉高到政治學的層次,似乎有些粉飾了政客的表演。

 跟二戰時期英國首相丘吉爾抑揚頓挫的廣播演說相比,或者跟70年代美國總統雷根在辯論會場的表情肢體演出相比,台灣政客的博鏡行為,充其量只能定義為政治表演,到不了表演政治學的層級。

 離開政治學的領域,從心理學的領域檢視,更能釐清台灣政客演的是哪一齣戲。

 俗話說,演戲的是瘋子,看戲的是傻子。意思是,如果沒有想看戲的傻子,瘋子想演也演不下去。

 這就對了!美國哈佛大學教授George Homans 提出的社會心理學理論:交換理論。可以用來解釋政客的政治表演何以在台灣已發展成顯學。

 交換理論中的一個重點是主體與客體彼此之間的“互酬心理”,所謂政客藉由表演行為攫取媒體的報導,這只不過是互酬的前半段--媒體從政客的博鏡演出獲得收視率,而政客靠媒體報導讓更多人看到演出。媒體與政客,雙方在政治表演的生態鍊中分潤。至於互酬的後半段呢?

 後半段要倚靠選民,沒有選民和政客之間的互酬,政治表演的生態鍊絕對無法建立。

 柯粉當然是互酬生態鍊的中堅,他們在一場場的政治表演中,買了搖滾區,用手上的螢光棒讓柯享受被崇拜的酥麻感。柯則不斷推出進化版的演出,用新鮮的表演酬庸搖滾區的粉們。

 所以,藝人配合出演的一日幕僚影片,是餵給粉們的酬庸。被刻意地不小心入鏡的學姐,也是餵給粉們的酬庸。連以前看來很自然的手爪搔頭和擠臉式笑容,近來也變成有意為之的酬庸。

 互酬心理如果僅僅存在於柯與柯粉之間,那是小劇場規模,影響不大。當互酬生態鍊透過有計劃、有組織的作業,開始走出搖滾區,弄成全民劇場,這影響就大得可怕了。

 原本跟粉之間的有限互酬,想擴張成跟全民的無限互酬,政客必須蛻變,從“表演工作20 vs 務實工作80”,變身為“表演工作80 vs 務實工作20”。甚至跟專業演員因入戲太深而讓角色附身一樣,政客勢必因演太大而內化自己成為“務實的表演工作者”。

 在心理學上,以表演為職志的政客,就像患了取悅症的心理病患者,說服自己:唯有讓別人喜歡我,我才生存得下去。

 一旦患了取悅症,整個城市,都是他的大舞台。一日幕僚的類戲劇紀實影片,有可能成為市府日常行政的藍本。不小心露臉的學姐,有可能成為市長用人的標準。

 讓我危言聳聽一下,比政客患上取悅症更恐怖的是,選民患上政治表演成癮症!

 因為互酬心理十分切中人性,被取悅者從一次次的演出得到最大的報酬是:高興!

 對,就這麼簡單的酬庸,高興。人性原本就偏愛高興,高興等情緒能有效挹注腦內啡的釋放,高興會造成選民對給他帶來高興的源頭起移情作用。

 對近幾年來,活得並不怎麼高興的台灣人民,讓我們黑皮(happy) 的人,有何不妥?

 對比於提出白皮書的典型候選人,給的是未來的可能,是可能做不到的可能,是可能還會髮夾彎的可能。給黑皮的政客,起碼給了現下眼前立即的爽快。

 至於被取悅後患上政治表演成癮症?你去問自願吸煙的人,他們都知道吸煙有害健康,但硬是抗拒不了吸一口的爽快感。

 政治表演的取悅者從成癮者身上換取的最大互酬,當然就是選票。四年換一張,好像投報率普普。問題是---

 一旦政治表演者養了許多無法戒斷上癮症狀的選民,台灣的政治由一小群患取悅症的政客操控,台灣的社會由一大群患成癮症的選民決定。取悅症+成癮症,台灣是個三萬六千平方公里的史上最大舞台,準備天天上演瘋子和傻子的群戲。

 黑皮和白皮的戰爭,現在看來,黑皮佔上風。

 你希望被黑皮?還是寧可不黑皮?

 

 作者為資深品牌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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