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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富陽》一場世紀「非傳統安全威脅」的「俄烏戰爭」!

    【愛傳媒程富陽專欄】不可否認,自今年2月24日開打的「俄烏戰爭」,可說是繼自二戰以來在亞洲肇發於1950~1953年的「韓戰」,1961~1975年的「越戰」,2001~2021年的「阿富汗戰爭」,在中東發生於1967年的以阿「六日戰爭」,及1990與2003年的兩次「波灣戰爭」以來,最引人關注且最具國際影響的一場區域戰爭。然而無獨有偶的是,在以上這些戰爭裡,美國不是親披戰袍征伐,就是從背後操縱戰爭的進行,以攫取他登上或維繫其國際戰略霸主的地位。
    事實上,於20世紀前,國際社會對戰略的認知仍只限於軍事的範疇。「戰略」原為古希臘相關於戰爭之用詞,希臘語中有stratos這一個字,意為「軍隊」。現代英語則譯為strategy,與中國「兵學」一詞並無太大差異。西方使用「戰略」一詞至今約兩百餘年,時至今日,「戰略」已從針對戰爭與軍事策略的狹意界定擴大到「大戰略」範疇,不僅包括戰爭遂行,亦含戰爭準備及操作。
    國際間對戰略之定義甚多,較經典者如拿破崙認為:「戰略為戰爭之藝術,在於攻防之決勝點上較敵優勢」;西方兵聖克勞塞維茨則說:「戰略乃以戰爭為目的的對敵作戰之運用」;直到1929年英人李德哈特提出「間接路線」,並指出:「戰略係分配及運用軍事手段以達到政策目標的藝術」,這才將戰略帶進現代廣義定義的領域,繼而引申出美國的現代戰略定義:「發展和運用政治、經濟、心理、軍事權力,以達到國家目標的科學與藝術」。
    此後,所謂「非傳統安全威脅」戰略的內涵,才廣受國際學者所重視,並於198O年由國際政治學者克蘭索加以建構完整的國際體制(International regime)理論。認為國際間包括經濟貿易、武器擴散、電信安全、石油資源、生態環境、疾病傳染、金融文化、外交媒體、恐怖行動、核武軍力,甚至集體安全體系的建立與對峙等「非傳統安全威脅」問題,都可能是導致國際衝突的關鍵因素,而這也隱然成為今日國際戰爭中,被交戰雙方廣大運用的戰爭內涵。
    觀察此次的俄烏戰爭,儼然是一場現代「非傳統安全威脅」的代表作,其中的純軍事行動並非這場戰爭最受矚目的關鍵;只要看俄羅斯進軍烏克蘭的兵力,僅佔該國總兵力90萬的不及四分之一,就可理解俄羅斯總統普丁在出兵時所揭示,這是一場「「特別軍事行動」的有限制戰爭,亦可釐清俄羅斯為何當3月底在控制烏克蘭東部盧甘斯克,以及頓內次克大部分地區時,其國防部立即公開表示,俄羅斯已達成第一階段的軍事行動,未來將視狀況轉向更有限的軍事目標。
    俄羅斯上述「意有所指」的宣言,實爲戰爭另闢外交緩衝的空間,這也是俄烏雙方於3月29日,在土耳其伊斯坦堡進行第5輪「面對面停火協商」時,彼此都能達成大幅讓步的原因。事實上,此協商會議本已達到俄國先前要求的烏克蘭去納粹化、烏克蘭去軍事化,及烏克蘭修憲保障俄國文化與語言的國家級地位等三個議題;至於烏克蘭中立化問題,烏國亦示意將中止「入盟北約」的國家計畫,保證不給外國基地駐軍,並進入「特殊中立狀態」;而有關克里米亞半島與烏東的頓巴斯地區主權,更同意由日後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與俄國總統普丁擇時召開「一對一見面」,再行決斷,為俄烏停戰和平創造了契機。
    但這個協議內容,顯然不是美英所願意看到的結局;在此會議結束後,美英兩國立即宣布提升對烏克蘭的武器援助,並聯合歐盟強化對俄羅斯的經濟制裁,且拉高分貝對中國進行輿論喊話,要求中國大陸加入制裁俄羅斯的行列,否則西方的經濟制裁將擴及中國;更在4月2日暗中協助烏克蘭進行空中轟炸俄羅斯邊境油庫,以破壞停戰協議的行動;這種「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的戰略企圖,說明俄烏戰爭不但已淪為「美中博弈」前哨戰的事實,更呈現「非傳統安全威脅」總體作戰模式的多樣性。
    時至今日,我們可清楚看出「俄烏戰爭」的肇生主因,係屬以美國為主的北約組織不斷進行「北約東擴」所引發的必然結果,而非一隅之見的只歸罪於俄羅斯的「特別軍事行動」;而從當前現況觀察,顯然這場戰爭的停戰或結束,亦非俄烏兩國說了算數,而得由參與國際博弈的強權來決定,這也是目前這場戰爭陷入停戰難休的原因。
    這場「俄烏戰爭」,到底誰是佈局者?誰只是棋子?已再清楚不過了,只是最終勝負由誰?一時尚仍未見分曉;但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戰爭的最後勝利者,必然端視到底誰能獲得國際的多方支持,與何方能堅挺到對戰爭付出各種代價的最後一刻而定;基此觀之,這場「特別軍事行動」或終將告一段落;但其所延伸國際大國博弈的「非傳統安全威脅」,顯然才剛揭開序幕而已!



作者為退役上校
照片來源:俄羅斯、烏克蘭國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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