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多芬奏鳴全曲、畢卡索格爾尼卡安可曲⋯⋯
自稱是個「極端主義者」(maximalist)的鋼琴新秀伊格爾‧列維特(Igor Levit,1987-)在琉森音樂節中,詮釋貝多芬多首鋼琴奏鳴曲,曲驚四座,給了大家老成有餘的驚喜。
其中,由畢卡索《格爾尼卡 Guernica》發想的安可曲,更把民族情感的糾結,愛國情恩,表達得淋漓盡致。
這位俄羅斯籍的鋼琴家,今年才32歲,與中國籍的王羽佳同齡,他們年少藝狂,各自在高難度的音樂領域中,透過不凡的舞台表現,受到肯定,誠屬珍貴,令來自台灣的賞樂團,羨慕不已。
我的小女兒也是1987年出生,也曾是台灣音樂實驗班學生,因此,我特別關注這一個年齡層音樂班孩子的職場表現。然而令人些許惆悵的是:放眼周遭,在那一屆的同齡音樂學子中,似乎還沒有人可以拔尖出群,現身在類似琉森音樂節的國際重要舞台演出。
是天賦、技藝、時運不如人?還是其他複雜的「非戰之罪」因素使然?多年來,我總是思忖再三,也因此而感嘆不已。
8月25日上午11時,我們一群來自台灣的賞樂團,安坐在琉森KKL表演廳,等待音樂家登場。約略遲到4、5分鐘,中等個頭的伊格爾‧列維特才現身舞台,他蓄著鬍鬚、雙頰瘦削,身穿寬鬆的灰色棉麻襯衫、西裝褲,黑皮鞋,看起來比實際年齡成熟許多。
他上了台,敬過禮,緩緩走近等候他多時的史坦威鋼琴。坐定,閉眼沈思片刻,然後雙手放上琴鍵,接著,音符有如脫韁戰馬,奔馳向前,一發不可收拾,音樂會分上下場,都沒有冷場。我們屏氣凝神,專注聆聽,感動不已。
在樂曲的表達中,伊格爾‧列維特全神灌注於音色的呈現,肢體表情全然圍繞著10個手指的起落,時而俯首貼近鍵盤,頭肩呈現弓型角度,時而昂首閉目,任著雙手盲彈,有時連踩踏板的右腳都不安份地瞪高抖動,音符渲洩流竄在高聳空矌的十來米、高大寬闊音樂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