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陳耀昌拍攝
一日巧遇兩塊有關大武壠Taivoan族的廟宇石碑(更準確說,二廟四碑)。有些不可思議。
近年來,大武壠族在力爭正名,表示非屬西拉雅。我何其幸運,竟然在一天之中造訪兩座相距數十公里之漢人廟宇,而得以在隔著層層山鑾之兩廟見證到兩塊最遲立於嘉慶年間的石碑,而且均提到「大武壠」,甚至還稱為「大武壠開基祖廟」。也算因緣巧合了。
首先是玉井之玄天上帝廟。玉井之平埔發音Tapani ,即有名之噍吧哖。本以為是地方性廟宇,也沒有安排排在行程,是偶然路過。沒想到有驚艶大豐收。
此廟有保存良好的三塊石碑「重修大武壠祖廟⋯⋯」。在嘉慶九年1804,已是「重修」,可見建廟至少在乾隆年間。而嘉慶之後,還有咸豐五年1855,同治甲戍,就是同治十三年1874。
台灣玄天上帝廟(北極殿)是明鄭遺民帶進來的信仰,竟然成為平埔的「大武壠祖廟」,可見至少到嘉慶,這裡的平埔已經漢化甚深。嘉慶年間,西拉雅人猶使用新港文,但不知玉井地方有無使用新港文之發現?我粗淺的認為,這似乎可以作為大武壠非屬西拉雅的另一佐證。此廟中庭烏龜眾多,也呼應了玄天上帝之龜蛇說。
(此廟尚有鄭成功家族後人,1895年在台南抗日殉難的鄭超英在光緒十四年1888所立匾額,也是一大收穫。)
這天稍早也去了關子嶺的「玉枕火山碧雲寺」。依廟方廟史,建於康熙四十年(1701)。此廟也有一座立於嘉慶十六年(1811)之碑提到大武壠。但此碑字甚小,字跡模糊,就不PO出了。
台灣南部的廟宇,真是台灣史,甚至人類史寶藏,令人贊嘆。真希望每位歷史所研究生針對其研究主題,每人認養三座宮廟,必能觸類旁通,有在課堂及圖書館悟不出來的新見解。
作者為臺灣醫學血液疾病及骨髓移植教授、台灣史小說家,獲得多項文學獎,目前以醫學教授而跨界擔任東華大學原住民民族學院駐校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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