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按:凋零不可逆,搶救不容緩,兩岸故事在時間的字句中飛奔。沈春池文教基金會「搶救遷台歷史記憶庫」計畫,期能為大時代的悲歡離合留存歷史見證,珍藏可歌可泣的「我家的兩岸故事」。
「如果我在八二三砲戰犧牲了,也沒這個家,也沒有你們!」
適逢八二三砲戰66周年,曾為軍事攝影官的徐建民,說起當年的煙硝戰火,仍餘悸猶存。1927年出生的他,祖籍山東青島,十幾歲就在父母安排下結婚,但婚後卻發現,妻子及岳父都是共產黨員,還不斷想吸收自己入黨,這讓徐建民的父母難以忍受。
「我岳父他是共產黨,可是我的父親一肚子中華民國,所以我的父母要我離家,某個下著雨的晚上,我就離開了。」
徐建民說為了躲避共軍盤查,徐建民假裝成商人逃到青島市區,先是進入流亡學校就讀,隨後便決定投筆從戎。但他在這時候得知,自己離開以後,老家父親遭到共產黨批鬥,不但被吊起來毒打,甚至一度自殺未遂,讓他十分痛心。
1948年,徐建民考上綏靖區的政工幹訓班,隔年就跟著部隊來到台灣,只是才剛抵達,吃了幾根香蕉,隨即就接到命令要前往海南島支援,當時他22歲,島上窮鄉僻壤的生活,讓他苦不堪言。
「我們從榆林港一路行軍到海口,那個螞蟥就爬到身上吸你的血。環境很差,水喝了以後臉都腫了,有很多人水土不服,生病就死掉了,那時候很苦的。」
徐建民回憶 在海南島待了將近一年,直到1950年隨著蔣中正復行視事,徐建民才回到台灣,考上政工幹校美術科,不料1958年被調往金門,就遇上了八二三砲戰。
「八二三那天,我開著吉普車要去接人,開到一半砲就打過來了!那時候傍晚6點多,天黑了,我就趕快躲進防空洞,一旁還有開挖兵拿著臉盆洗澡到一半,光著屁股嚇得也不敢動了。」
當時,外頭砲如雨下,徐建民在防空洞裡通訊全斷,也聯絡不上師部,最後是趁著停火的短暫空檔,與駕駛兵開車狂奔才驚險逃出,回憶當時,真的是九死一生。在那之後,他擔任攝影官,跟著時任步兵第九師師長郝柏村戍守小金門,用他的鏡頭,捕捉了許多前線的精彩照片,也跟郝柏村培養出患難之情。
「我都跟著郝柏村,郝柏村到哪裡,我都跟著他!」兩人在金門生死與共,回想自己結婚時,正是由郝柏村擔任證婚人,就連退伍時,也一度被郝柏村挽留要委予重任,對徐建民而言,郝柏村亦師亦友,是位令人尊敬的長官。
1979年,徐建民以中校退伍,並進入民聲日報擔任記者,期間採訪過無數名人,包含蔣經國、孫運璿、鄭維元等人,多才多藝的他也積極參與藝文活動,拿下許多獎項。只是安居樂業同時,他也後悔當初沒有將父母帶來台灣,沒能盡孝,成了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
如今97歲,徐建民對自己的人生充滿感激,更把八二三視為他的重生之日。「我給孩子們講,我的生日並不重要,八二三比我的生日更重要!」因此每年這一天,他必定上館子好好紀念這個日子,也回顧郝柏村當年的訓勉,煙硝已逝,但那段戰亂的經歷,讓他對生命充滿感激。
搶救遷台歷史記憶庫透過無數真實經歷口述影音,還原大時代的離合悲歡。
【沈春池文教基金會官網】
【沈春池文教基金會臉書】
【遷台官網】
【遷台臉書】
【遷台YouTube】
【遷台L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