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傳媒朱亞君專欄】賴俊佑醫師書裡有篇〈弟弟的末班車〉,寫器官捐贈手術,讓我十分動容。那是一個15歲的男孩,送醫時已經大面積的腦出血,再也沒醒來。幾天後家屬決定器捐。
器捐的手術是這樣,需要與時間賽跑的器官先動刀取出,像是心臟,取出後以直升機運送,泌尿科取腎則殿後,因為腎臟可以冰存幾小時,走高鐵或救護車。也因此,最後要幫病人完整縫起所有的傷口,就是泌尿科醫師的責任了。
賴醫師說,從住院醫師第一年,到在場最資深的醫師,無論經歷多少生死,器捐手術還是讓他震撼。
因為那個階段躺在你面前的病人雖然腦死、插滿各種人工管路,但各種的基本生命象徵,如血壓、心跳、呼吸都在,甚至一刀剪斷主動脈時,血液噴湧而出,他說啊,那是一種緊握拳頭,卻又甚麼都抓不住的感覺。
那個深夜裡,賴醫師正要幫男孩關上傷口,器捐協調師走進來,手上拿了幾個不織布的填充物,那是病人媽媽幫兒子親手縫製的心臟、肺臟、肝臟、腎臟,媽媽希望醫師幫忙,把這些縫進去,兒子的器官去造福別的家庭,但她希望兒子走的時候身體沒有一絲缺陷,就是當年把他生出來的模樣……
賴醫師書裡說,他聽到都鼻酸了。而我現在打字打著也鼻酸了。
一個母親需要有多堅強,才能做出器捐這個決定?一個醫師需要有多堅強,才能面對這一次次的末班車?
作者為寶瓶文化社長兼總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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