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傳媒蔡詩萍專欄】八二三砲戰63週年這一天大清早,很開心接受知名廣播人黃暐瀚的專訪,談《我父親》以及那個年代對我,對這個時代的可能意義。
很顯然,暐瀚是喜歡這本書的,不止他在書上做了很多註記,而且,我們談著談著,各自還都「不小心」紅了眼眶。《我父親》不止是一本我寫我父親,那段大時代裡,苟全性命於亂世的小人物故事,也描述了,很多家庭共同感受的,貧賤夫妻百事哀的生活際遇。
很多人不必經歷八二三砲戰的年代,但一定有感覺「對岸」對台灣的長期威脅;很多人不必經歷外省本省的族群矛盾,政治認同的碰撞,但一定在家族互動裡,不免有著各個族群的姻親,不同立場等尷尬,然而,祭祖時,過年過節時,全家族又都會在一起,感覺我們是一家人;很多人不必硬要把自己塞進什麼政治,認同的糾葛,可是,一定可以從我父親那種老派而恬淡的性格裡,感知到為人父母的苦心。
這也許是,連出身閩南家庭的暐瀚,也多少會被《我父親》裡,一些父子關係的描述,而感動或感傷吧!我們的父親,總是那樣的,以他自己也未必完全理解的方式,在全心全意的愛著我們。然後,我們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家,我們也理所當然的,全心全意的愛著我們的孩子。
如果是,人生有什麼「是真的可以永恆的」的情懷,那也許,就是一代愛著下一代的愛的延續吧!台灣當然是移民社會,先來後到,彼此矛盾,融和,最終在這島嶼上,要吵吵鬧鬧的,過下去。
我父親隻身一人來台灣,他站在新埔義民廟前,站衛兵時,望著天空閃亮的星星,感覺孤單,感覺飄零時,他一定無法預知,後來遇見我母親,兩人結婚,生了四個小孩,小孩又長大成人,又跟其他家族結婚聯姻,到了他95歲生日時,一家12人圍著他,切蛋糕唱生日快樂歌。
人生如夢,但比夢真實的是,我父親打盹醒來,他身邊圍著他的妻子兒女媳婦女婿孫兒輩。這裡,是他的家,是他的新故鄉了。一個湖北大兵,娶了桃園客家女,生了四個桃園兒女,其中之一的我,娶了宜蘭閩南姑娘,又生下一個台北女兒。
三代之間,多少流轉,都要從我父親在大時代的動盪中,出發來台灣那時談起⋯⋯《我父親》謝謝暐瀚,謝謝聽眾,謝謝我的臉書友,我的讀者們。
這是我們父執輩的時代故事,也是我們子孫輩從何而來,要往何處去的,「此時此刻」的故事。
作者為知名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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