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傳媒王鳳奎專欄】父親是退伍老兵,從小就經常對我們小孩施以軍事教育:「合理的叫訓練,不合理的叫磨練」,因此我也養成一些強烈的軍人性格,特別是對同學及朋友的忠義精神。
小時候最喜歡的電視影集是《勇士們》,而且幾乎沒有錯過任何台灣拍攝的戰爭電影,當年看《四行倉庫》、《忠烈千秋》與《梅花》等電影,有時還會掬一把「英雄的眼淚」!所以很小就有從軍報國的念頭,也有幾次擦身而過的機會。
第一次是國中時,當時的導師與訓導主任認為我桀驁不馴的個性適合讀軍校,建議父親送我去讀士校。我願意,但父親拒絕了。
第二次是軍事院校聯招,我以第一志願考上了中正理工學院,因為免學費,還有機會出國留學,父親願意,但我拒絕了。
第三次則是在總統府內的一個電腦中心服預官役,可能因表現不錯,中心的長官勸我續留下來服「四年志願役」,而我當時雖然已經申請到美國研究所留學,但因為沒有獎學金,所以我願意,但又被父親勸阻掉。
我們那屆的預官考試錄取率降到只有22%,比當年的大學聯考錄取率還低,大學同班同學只有8位考取預官,其中只有2位是政戰預官。我考上政戰預官,在政戰學校受訓3個月後,運氣不錯,抽籤到政戰總隊的忠愛莊,接受完戰地政務訓練後,等待進一步分發。忠愛莊是訓練政戰士官的大本營,我喜歡繪畫,還曾經獲得忠愛莊海報設計比賽第一名,常被叫到人事處畫宣傳海報,因此與人事官熟識。再者,那時候我是忠愛莊極為少數的資訊系畢業生,當處理分發作業的人事官訊問有沒有意願到總統府的電腦中心,當然毫不猶豫地說:「我願意!」
就我所知,當時在忠愛莊40多位的政戰預官只有兩位預官被分發到總統府,而我是在總統府的一個電腦中心擔任程式官,很多人以為我一定有一個後台很硬、關係很強的老爸,才能到總統府「當官」。其實不然,父親在1954年就退伍,軍階是「准尉」,連正式軍官都不是,而我當預官的軍階是少尉,如果同時在軍隊,父親見到我還得向我敬禮呢。我想我能夠到總統府服預官役,應該只有國防部在做身家調查時,知道我父親是忠黨愛國的退伍老兵,可能比較放心罷了!
有些朋友問我當年在總統府服預官役的感覺如何?直覺回應是「很爽但不是涼缺」,很爽是因為每天可以搭交通車上下班,而且下午4:45就一定要下班趕搭交通車,回家吃媽媽煮的愛心晚餐。但是預官的公務繁忙,經常有臨時指派任務,幾乎每天在晚餐後我都會騎摩托車回總統府加班,即使結束公務,也會留在電腦中心K英文或練寫程式,準備出國留學!
因為國防部與總統府只隔一條馬路,每天都有一大堆將校級官在總統府與國防部之間穿梭,身為最低階的少尉軍官反而是總統府的稀有動物,每天光舉手向長官敬禮就可當成有氧運動。尤其是進出總統府的電梯經常會遇到高層,有時還會撞得滿天星。有一次電梯開門,一進去就立即閃到電梯旁立正,電梯裡共有四位將軍與幾位高官,算一算至少超過10顆星,還包含當時我的大老闆:總政戰部主任許歷農上將!
當時服預官役總共是1年10個月,扣除預官訓練及等待分發,我在總統府服役的時間大約是一年,而這一年上下班的「軍旅」生涯自忖對國家還是有很大的貢獻,總政戰部第一套在個人電腦的人事系統可能是我以dBase III寫的,我當時還協助開發一套有電腦繪圖功能的戰地政務系統,但對人生最大的影響是確認會到美國印第安那大學留學,這個決定也是人生最重要的轉捩點。
(待續)
作者為東海大學EMBA教授
照片由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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