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的審美標準不同。有人說,今天的「黃臉婆」,走在大唐的長安街上,可能被視為美女。今天在電視上常見的那位「大肥婆」,站在唐玄宗的身側,可能會被誤認為是楊貴妃。
今天的婦女喜歡美白,唐朝的婦女則刻意把臉上染黃。有詩為證:
李商隱:「壽陽公主嫁時妝,八字宮眉捧額黃。見我佯羞頻照影,不知自屬冶遊郞。」。
溫庭筠:「雲髻幾迷芳草蝶,額黃無限夕陽山,與君便是鴛鴦侶,休向人間覓往還。」。
兩位大詩人的詩句中,都提到「額黃」,額黃,是什麼玩意兒?老夫不識妝奩,料想,或許是今日的面膜或塗粉。古籍曾記載:「北婦以黃塗面如金,謂之佛妝」。既稱佛妝,明顯是受到佛教的影響。
都說「女為悅己者容」。自然要為老公或情郎,好好裝扮一番。當時民間的婦女,把臉蛋兒抹黃,蔚為時尚,連壽陽公主也不能免俗,家家都有黃臉婆。
余生也晚,唐朝的美女,老夫一個也沒見著。據說,美女之首是唐玄宗身旁的楊貴妃。香山居士白居易說她:「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又說:「後宮佳麗三千人,三千寵愛在一身⋯⋯,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自稱酒中仙的李白,馬屁也拍得震天價響,他當著唐玄宗和楊貴妃的面,扶醉寫下了清平調:只寫一首不過癮,還連寫三首:
其一:「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
其二:「一枝紅豔露凝香,雲雨巫山枉斷腸。借問漢宮誰得似?可憐飛燕倚新妝」。
其三:「名花傾國兩相歡,長得君王帶笑看。解釋春風無限恨,沈香亭北倚闌干」。
好一個李白,果然是文曲星下凡,這三首清平調,算是古往今來拍馬屁的登峰造極之作,就像長江三疊浪,一浪高過一浪。無怪乎貴妃姊姊聽了,會如飲醇酒,心醉神迷,手舞足蹈,跳了一曲「霓裳羽衣曲」。那「貴妃醉酒」,還成了民國四大名旦之首「梅蘭芳」的拿手好戲之一。
楊貴妃到底有多美?殊感遺憾,當時沒有照相技術,未能留下倩影,可供後人瞻仰。但據唐人的詩詞、畫像、和雕塑中,可以看出當時唐朝的美女,是以「豐肥濃麗,熱烈放姿」為美。
宋朝的蘇東坡也說過:「杜陵評書貴瘦硬,此論未公吾不憑,短長肥瘦各有態,環肥燕瘦誰敢憎」。
東坡先生學問大,掌握了話語權,他這句「環肥燕瘦」,成了後世的成語。他說楊玉環是肥,她就是肥。從此,一錘定音,楊貴妃留給後世就是豐乳肥臀的形象。
楊貴妃喜歡吃荔枝,杜牧寫詩說:「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楊貴妃喜歡泡溫泉,白居易說:「春寒賜浴華清池,溫泉水滑洗凝脂」。
有人說,今日也有一名大肥婆,腦滿腸肥,她也喜歡吃荔枝,也喜歡泡溫泉,說不定她就是楊貴妃投胎轉世。愛說笑,別鬧了!我不相信唐玄宗會瞎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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