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有自己佩服起自己,不得不再佩服自己一次。
9月2日,黎明即起,隨基隆建德國小「向日葵」山友,載欣載奔,前往新店烏來。原先我以為只是一般逛老街、觀瀑布、泡溫泉,喝個小米酒的輕鬆自在行程。不料,卻走入了一條蠺叢鳥道不見天日的原始森林步道,驚險萬狀,還險些嗚呼哀哉丟了老命。
有人說,不到內洞不算到過烏來,此處有台灣最美麗的森林步道,先前因颱風崩山,去年底才開放。我們一行十多人,懷著無限憧憬,來到卡拉路底一戶民宅前,右側有一條逼仄的登山小徑,我們先在入口處,含笑攝影留念,接著魚貫而入,初極狹,才通人,復行數十步,漸次陡峭,必須扶繩索而行,荒草及踁,滿路泥濘,崩毁的路基柔腸寸斷,枯朽的老樹枝幹橫臥路前,樹林的咬人貓,彷彿要擇人而噬。我每踏出一步,都小心翼翼,只顧是否凌虛蹈空,哪裡還有閒情雅緻,抬頭賞那鳥風景。
一路走來,連滾帶爬,跌坐路旁數次,年輕的山友,早已將我拋諸腦後。空山寂寂,不復聞人語響,幾度想打退堂鼓,回頭望那陡峭的山壁,心裡更生畏懼。幸有內人不離不棄在前引路,不時摻我一下,扶我一把,鞭策老牛奮勇向前,也不知經過多久,終於登上了稜線,看到了一條平坦的大道。
李白老兄說:蜀道難,難於上青天,我看內洞山路的艱險,應更甚於蜀道。巧遇一位詹姓山友,他是從另一條山路開休旅車上山,看我體力不支,臉色慘白,願意戴我下山,我也當機立斷,毫無懸念,揮手和山友道別。同行山友們都鬆了一口氣。他們可以毫無牽掛,繼續未竟的行程。
回到家後,顧不得汗濕重衫,倒頭呼呼大睡,醒來,有如再世為人。內人摸黑回家了,疲累不堪。她為我慶幸說:前途山路更崎嶇艱難,遇到坍方,必須繞路而行,幾乎是一步一爬走完全程。唉!有清福不享,胡為而來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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