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慈護宮正殿,有四幅根據民間傳說所繪製的壁畫。氣韻生動,深刻的描繪了人心的不足。
其一「嫦娥照鏡嫌貌醜」:李商隱有詩:「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傳說,嫦娥偷吃了西王母的仙丹,飛身上天,成了人類第一位登陸月球的太空人。當她還在人間時,就被譽為貌比天仙,成了天仙後,她還攬鏡自照,猶嫌自己不夠美貌,可見人心之不足。
其二「漢武為帝欲作仙」:漢武帝在位五十四年,四夷賓服,萬國來朝,被史家譽為中國最偉大的皇帝之一。晚年,他和秦始皇一樣,迷信方士之言,鬼迷心竅,想當神仙。後人有詩:「分明三鳥下儲胥,一覺鈞天夢不如,爭那白頭方士到,茂陵紅葉已蕭疏」。他只活了七十歲,盼到了一坯黃土,紅葉蕭疏。
其三「石崇鉅富苦無錢」:西晉的石崇和明初的沈萬三,都被視為是當代的土豪。有人形容石崇的廁所「有絳帳大床,茵蓐甚麗,兩婢持錦香囊」。他曾用五斗珍珠,買女婢綠珠,建金谷園別墅金屋藏嬌。窮得只剩下錢的石崇,五十二歲被誅於東市,綠珠殉情跳樓而亡,留下了一段「綠珠墜樓」的民間戲曲故事。
其四「彭祖焚香祝壽長」:傳說,彭祖活到八百二十歲,如果傳說屬實,那麼他應該是人類壽命最長的人瑞。他娶妻至少上百,從來沒有人能和他白首偕老。也許活得太有滋有味,他老兄還想活到天荒地老,但終究被閻王發現生死簿上漏了他的姓名,派牛頭馬面奪去了他的性命。
人心不足蛇吞象,世事臨頭螳捕蟬。我想起一首江南小令:
終日奔波只為饑,才方一飽便思衣,
衣食兩般皆具足,又想嬌容美貌妻,
娶得美妻生下子,恨無田地少根基,
買的田園多廣闊,出入無轎少馬騎,
槽頭扣了騾和馬,嘆無官職被人欺,
縣丞主簿還嫌小,又要朝中掛紫衣,
一品當朝為宰相,還想山河奪帝基,
心滿意足為天子,又想長生不老期,
一旦求得長生藥,再跟上帝論高低,
要問世人心足否,除非南柯一夢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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