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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年代,青春一路狂飆──專訪旅飯共同創辦人工頭堅

 【撰文:劉盈孜|攝影:jujuphoto studio |圖片提供:工頭堅】「當時看電影都覺得,我的生活比裡面還精采。」1990年代,城市娛樂文化勃興,在台灣網際網路開始發展,資訊量以2的N次方狂飆,工頭堅的生活也一路狂飆,當時他20幾歲,最閃亮的影像工作者,香煙和酒精是催化劑,點燃創意的火花,然後耽溺於當中的五光十色。

 1995年,精采的生活,因為打開了網景領航員視窗(Netscape Navigator),隨著畫面中的燈塔、星星更通往了世界,「即使只有撥接,速度很慢,但是點開一個又一個網頁,還是會覺得我們的內在空間好像跟網路的虛擬空間在一起。」未來的方向無限開拓,他乘著時代的風,以光速前進,開設了「極東電誌」、成立「e經」數位經濟論壇、「網工陣線」、「五年級訓導處」工言院等平台,第一代的網民開疆闢土、圈地認養,凝聚不同的社群,「我那時反而很少上聊天室,網路的朋友大部分都是對網路內容、未來有興趣,喜歡前瞻性知識。」

 其實極東電誌的概念已經類似現在的入口網站,暗藏許多商業模式,「可惜台灣一直是中小企業的思維,美國的概念是會看到網站的未來性,企業願意投資剛起步的經營者,在台灣,許多商業模式不是沒有機會發展,但是沒有資金挹注,在發展前就死掉了。」

 

到最後還是這個世界療癒了我

 當時他們沒想這麼多,只是著迷於網路的可能性,身體力行地想抓住什麼,一個又一個的網站、創業想法膨脹又膨脹──突然間,他的人生卻像網路泡沫一樣,什麼都空了。2000年3月10日華爾街納斯達克指數達到頂峰5,408.60點,2002年12月6日時跌到1210點。他在《時代的風》回憶起那一段日子,只說「成了一種失速的狀態」,卻沒說個明白,「哈哈!要說的話都可以另外再寫一本書了。」

 

圖/1991-1992(26歲的工頭堅)

 

 頗有意猶未盡的感覺,面對過去的青春年少,他現在可以坦蕩一笑,「也許是必經過程,發現新大陸時,好奇、想讓生活豐富,後來就變得複雜、失控。」 後來他去了溫哥華,舔舐自己的傷口,「用浪漫一點的說法,到最後還是這個世界療癒了我。」

 

圖/1991-1992(26歲的工頭堅)

 

 放下都市生活的光鮮亮麗,決定返台後踏入「苦幹實幹的」旅遊業,用雙腿踏遍世界的土地,也重新找回最初的感動:「可惜你們想聊90年代,80年代帶給我的影響非常非常多,當時幾次旅行帶給我感動,如果沒遇到那麼多轉折,我本來覺得我會一直這樣旅行下去。」

 《時代的風》順敘記錄他1996年到2014年的四段時期,但是採訪的時候,我們不斷在時間軸來回穿梭,時代的風,帶來過去的氣味,也吹動著現在,每一段交叉影響,很難分得清彼時此刻,就像網路世界跟實體世界,也沒有1和0那樣絕對。

 在溫哥華的時候,他在網路認識了現在的伴侶,兩人同樣是網路時代的居民,也是信徒,和友人共同成立「憂鬱馬戲團」部落格平台,「網路世界殘酷又美好,這樣也很好。」頓了一下,又說:「有人認為網路出現之後世界變得很複雜,假消息、謠言到處傳遞,但我認為人性的醜陋面本來就存在。」

 

網路╳旅行, 永遠無法停止探索

 當時在網路上認識的一些朋友,至今仍然一起闖,2015年和數位文化協會的老朋友,共同創辦「旅飯」,以日本旅、台灣行為主題的新媒體,旅飯的員工卻只有三個人,「其實網路創業在一開始都只有一兩個人,以Yahoo為例,當時就是兩個人。」最近籌劃許久的「旅飯GO」也準備上線,深度推薦台灣以及海外的景點與旅宿,並搭配訂購機制,希望能成為一個精品微型內容電商。這算是媒體、社群還是訂房網站?「很難解釋,初期應該比較像是內容策展。」

 曾經的泡沫沒有影響他對網路的熱情,現在的他,「身心安頓,過著符合年紀的生活方式、工作方式。」結合了人生兩大熱愛:旅遊和網路,「網路促進旅遊業發展,資訊更發達、訂機票更方便,不過現在等於是跟全世界競爭。」以為網路是年輕世代最上手的工具,工頭堅卻說:「現在的直播、網紅、支付寶,講得好像很神,其實20年前接觸到網路時就想到了,只是需要等待工具的成熟。我很佩服詹宏志,他看得更遠。」

 智慧型手機出現後,生活層面影響更廣,「現在比我以前想像的更精采。」 笑說自己有資訊焦慮症,旅行之前一定會先收集當地的歷史、文化、藝術、宗教,熱愛網路的開放性,也擁抱紙本的深度閱讀,不管紙本還數位時代,多元思考的能力都很重要,像文藝復興的全人,創業者需要兼具技術、知識、創造力、經營概念,從以前到現在,他不想侷限,正如旅飯和旅飯GO的難以定義,卻越來越清楚腳前的路,跟著徐挺耀、鄭國威等這一代的創業者,繼續乘著時代的風,眼神溫柔了些,卻依然散發著20歲的光芒,他還有想要完成的夢,「我的人生不成功,但是很精采。」

 

工頭堅

本名吳建誼。1966年出生於宜蘭羅東。台灣網路發展早期的趨勢觀察者,是台灣最資深部落客之一。2002年後進入旅遊業,2010年轉任雄獅旅遊集團,參與創辦欣傳媒,曾任《一次旅行Bon Voyage》、《欣旅遊》總編輯等職務。2015年與「數位文化協會」的好友,共同創辦「旅飯 Pantravel」新媒體。

 

 .本文經潮人物授權刊載,原文分享於潮人物網路平台(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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