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教育界一再地強調素養，而且將素養和大學入學發生關聯，所以素養已經不是一個可以忽略的名詞，而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東西。素養不好，可能進不到好的大學，也難怪家長們非常恐慌。今天的媒體說，補教業者紛紛開設素養相關課程，而且生意很好。我本人也因此設法了解何謂素養。
根據教育界極有影響力的學者指出，新課綱核心素養目標是：培養學生具備適應現代生活與面對未來挑戰的知識、能力與態度。至於生活應用的素養，很難用補習培養，但可在日常生活中養成「連結所學概念」的習慣。我問了很多學者，他們都告訴我，所學一定要有所用，如果你學了半天，但不知有什麼用，那就表示你沒有素養。
這使我更加困擾了，我要問一個問題：高中學生會學虛數，所謂虛數，乃是負數的開根號，任何數的平方都是正的，虛數在日常生活中如何會被用到？不要說虛數，就2的開根號，恐怕在日常生活中也用不到。在市場買肉的時候，你會說，我要買根號2斤的肉？
至於高中學生要學的向量和三角函數，我也要問，這些玩意兒和日常生活有什麼關係?如何能夠在日常生活中養成「連結所學概念」的習慣？
可是，我在這裡要告訴所有的高中生，國家需要有學問的人。如果你能夠有能力學好這些學問，一定要學好。不能因為日常生活中用不到，就不學了。
根據官方說法，素養的目標是培養學生具備適應現代生活與面對未來挑戰的知識、態度和能力。我實在無法了解何謂態度和能力？這些非常抽象的想法是可以提出來講的，就像大家說，我們要培養具有真善美道德的中學生。可是，在過去，這不過是一個高懸的目標，與入大學無關。試問，我們芸芸眾生，有幾人可以被稱為有真善美道德的？現在講究素養，單單態度和能力就使得很多家長感到非常困惑，不知如何讓他們的孩子有這種素養。在不知所措的情況之下，只好將孩子送去補習班。雖然政府一再強調這些素養是不能補習的，可是家長當然會恐慌。
最令我困惑的是，現代生活和未來生活的特點是科技變化非常之快，應付這種情況，政府應該教孩子們好好地念書，唯有將基本的學問學好，才能應付這種挑戰。可是，政府在強調現代化生活和面對未來的時候，卻又強力地弱化了必修課程，也就是說，學生在基本學問上絕對會退步。這些孩子如何能夠應付未來生活？
新課綱所提出的素養，使我感到非常困惑。既然感到困惑，我只能下一結論，我沒有這些素養。但我能接受挑戰，應付了科技的快速變化，奇怪也。
作者為清華大學榮譽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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