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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念初/壞是戲劇,媒體的好壞圖像呢?

陳念初/壞是戲劇,媒體的好壞圖像呢?

最近,寫實媒體風盛行,台灣有《我們與惡的距離》,英美則有《李察基爾的媒體豪門》(mother father son),兩部片子都在描寫新聞室裡的價值衝突及追求真相產生的暗黑遊戲,雖然第二部親子戲很精彩,但今天談得不是劇評,而是兩部最後都有完美的結尾,戲裡都有對戲的人,每一組都完美的ending,即使有些是悲劇人物,但最終獲得救贖。

台灣的新聞與政治,社會與媒體,並沒有如戲劇般給了最後的省思與圓滿,故事一直還在進行中。戲裡有壞人與好人二元對立,但真實的場域,根本不知誰是好人?誰是壞人?戲劇裡壞人沒有壞到盡頭,不會轉念成好人,而好人沒有被欺負到最後,不會絕地大反攻,這是三幕劇的結構,戲劇高潮點之後,就接近落幕。

真實媒體社會與政治場域裡,沒有一個人會說他自己是壞人,即使他被法律判定有罪,道德言論訴諸邪惡,但他仍可以透過各種方式與解讀,扭轉自己的命運。真實的媒體社會政治,一面好一面壞,這時好下時壞,向東說好向西說壞,好壞也沒一個準則。

壞人是戲劇裡的一個定型的角色,很明確的角色性格與使壞行為,演活壞人更難,這是演員的功力。所以,戲劇的元素裡,一定要有二元對立,不可能只有好人,壞人是被設計出來考驗好人的對照組。

真實媒體社會與政治裡,誰可以告訴我,壞人是誰?(註:非搶劫或殺人犯的罪犯概念)

我們常說羅生門,這是很貼切的說法。

但媒體若不能讓閱讀者判斷好壞或省思好壞,或是提供更多證據與線索,讓好壞圖像更精準,那就是戲劇的一種,根本不是第四權。

李察基爾從小在父親變態式的嚴厲教育下,他有鋼一般的意志想在事業上成功,為了真相與絕對媒體power,他做了媒體道德上不該做的竊聽及介入政治等行為,劇中描述該媒體影響歷屆首相選舉,甚至政局穩定,最後他押寶的女性首相參選人也當選了,但這位女性首相,他妻子發現,顯然並不是選前的模樣。

李察基爾在這部影集裡,對於媒體角色有一些對話,倒是值得省思。例如第一集裡,他參觀他兒子在推動的新時事節目攝影棚,他突然把兩張椅子全換了,兩位交鋒的人坐的椅子,他認為應該由可以往後仰的軟椅,改為背部要挺直坐姿向前的硬椅,他還要工作人員重複說:『中立沒有好處』,他的認知裡,時事節目裡的雙方就是要彼此對立,才能交鋒出話題或真相,否則,就會彼此保留或一面倒。

反觀台灣的政論節目,幾乎已經是一面倒的同溫層取暖節目,對立辯論交鋒出真相,可能很難邀約到來賓,還有一個關鍵,就是主持人的中立性,是備受批評的。台灣的媒體老闆,對於媒體的角色與方向,堅持是什麼?早年老報人的風骨已遠,現在則是押寶的商業與政治。

真正媒體大亨如果押寶大概都會成功,並且能在媒體政治裡呼風喚雨,媒體如果只是交換利益項目之一,買多少媒體,都很難成為大亨。總統選舉到來,媒體在選舉過程裡,具有舉足輕重的角色,它左右了勝選者的風向,也翻轉了落選者的契機。

如果媒體要暗黑的介入選舉,付出的代價其實很高,如果支持的對象落選了,媒體power 也因此下降,除非可以像李察基爾飾演的麥斯一樣,用盡手段冷血廝殺,每役必勝。

媒體還是讓它成為自律的媒體,不用押寶,參選人需要媒體,回到媒體真正的角色,不僅讓人敬重,也導引了時代的公眾價值力量。最後,這個媒體政治社會沒有讓人感動的原因,就是它一直還沒有完結篇,還在拼鬥中,看不出誰才是真正的壞人,把媒體當成戲劇,一直把誰當成壞人,或是直呼誰是好人,都不是適切的,也非媒體的精神。

參選人與一群人綁在一起,粉絲綁架了參選人,1985年可口可樂推出創新口味後,選民不買單,硬是下架新口味,當參選人品牌形成後,粉絲也在綁架這個品牌,成也粉絲敗也粉絲,粉絲如果使壞,也無可奈何!

作者為微笑影室陳室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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