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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競/軍中歲月標誌功夫主食——饅頭

軍中服役弟兄來自四面八方,許多南方人家中都是以米飯作為主食,但是在入營後,才開始在部隊餐桌上看到饅頭。饅頭通常是被大家認定屬於北方家常麵食,但其實南方各地也有很多麵食,有些亦與饅頭有點淵源,甚至也有個頭較小的饅頭。

饅頭據說是諸葛亮七擒孟獲,取代人頭祭河神發明的祭品,但很快就發展出來,成為各式各樣有餡的包子。不過信不信是由您,在朝鮮語彙中的饅頭是指餃子,饅頭傳到中亞,發音變得很像曼提,但確實是不折不扣的包子。

國軍早餐標準菜單都有饅頭,社會上也是如此印象,所以臺灣童諺才有「阿兵哥,呷饅頭,吃甲嘴齒烏梭梭 。」以及「阿兵哥,吃饅頭,看著查某軟搞搞。 」但是義務役官兵盼望早日退伍返鄉,饅頭這項要費真功夫才能真正可口的主食,就成為弟兄自嘲數饅頭的歲月標誌。

我年少從軍,因為家中經常吃麵食,所以早餐吃饅頭要吃多少都還能拿捏得差不多。但那時有本省同學對於饅頭要吃多少才夠沒有概念,再加上又是練體操與田徑隊操得很凶,弄得食量驚人,剛開始看同學可以吃好幾個面不改色,幾乎要過幾個月之後,才揣摩出每餐饅頭要吃多少份量。

當年在預校考試,都會容許學生考前抱佛腳,開夜車作最後掙扎,那年頭長官都沒啥創意,說是體貼學生提供宵夜打氣,菜色居然是饅頭夾滷牛肉,可是大家都是認真去啃那饅頭,在嘴中嚼久了會有香甜滋味,反而滷牛肉經常有剩,比不上饅頭受歡迎。

到陸軍官校入伍時,開始見識到威震天下的黃埔大饅頭,陸軍官校伙房炊事戰士所揉製的饅頭,不但個頭大口感足,入口那個堅實嚼勁至今難忘。其實饅頭要能做得好吃,真的是沒有其他秘訣,就是認真揉製與妥善發麵,再加上蒸熟時注意火候,出來的就是金字招牌。

各位經常在英雄館早餐菜單上,會看到所謂復興崗小饅頭,其實國軍很多單位都是製作個頭較小的饅頭,其中很多艦艇與飛行部隊的空勤餐廳,製作精緻麵點都很有名。英雄館是因為大部分員工主館都是出身政戰體系,對復興崗伙食有共同記憶,所以才稱呼為復興崗小饅頭,其實並不是什麼獨門菜譜。

其實海軍官校早餐饅頭個頭也很秀氣,但早餐蒸饅頭並不是特別誘人,而是早餐剩的饅頭,中午伙房會用熱油翻炸到香脆可口程度,總是會被高年級捷足先登搶個精光,低年級學弟們只能乾嚥口水,很自然炸饅頭就變成官校學生階級身份象徵。

結果我就是不識相,官校一年級晚會講相聲,硬是扯出官校當學長都是很聰明,中午進補智慧果—炸饅頭,結果全場譁然爆笑如雷,而我可就變成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從那天開始餐餐都有學長請我吃智慧果,這個糗事到今天還是經常被學長拿來逗笑。

畢業後在艦艇任職,伙食是水兵士氣重要泉源,後來我擔任中字號副艦長時,伙房食勤戰士很有創意,也打算退伍後往烘焙業發展,所以經常會翻新花樣,用烤麵包來代替揉饅頭。結果有天某位弟兄提議弄些創意饅頭,結果激發出大師傅的創作慾與靈感。

從那天開始,我們艦上饅頭從花生、芋頭、咖啡、巧克力、紅糖、葡萄乾、桂圓乾、全麥、堅果、榖粒、糖絲、蜜餞各種口味,再加上糖漿饅頭、花捲、雙胞胎與甜甜圈,偶爾還有發糕,可真是讓水兵們十分滿意。可以偶爾大家還是希望吃個白饅頭,畢竟要夾豆腐乳或是鹹菜與魚乾,還是熱騰騰的白饅頭最夠味!

對於許多朋友來說,饅頭是他們服兵役青春歲月難忘回憶。我每次走過街頭,看到現在饅頭店中各種口味,我一直在想,不知道這些口味與我們艦上那位大師傅有沒關係。我數了三十四年饅頭後退伍離營,現在只要是吃饅頭時,陣陣回憶還是會湧上心頭,榮民伯伯啃饅頭,看來還是很搭調啊!

作者為中華戰略學會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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