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31日聽完波蘭鋼琴家齊瑪曼（Krystian Zimerman，1956-）的鋼琴表演，走出音樂廳，大家異口同聲叫好。
溫潤高貴的音色，加上自在放鬆的神情，大家如痴如醉。這位在1975年在華沙蕭邦國際鋼琴比賽中獲得冠軍的音樂奇葩，在超過40年的演奏生涯中，兼具分析樂曲的邏輯與理性，同時在詮䆁音符的情感上，毫不吝嗇，讓樂迷信任有加。
一襲優雅的黑色燕尾禮服，白襯衫，白領結，才63歲的齊瑪曼，很難和那一頭銀得發亮的頭髮，劃上等號。但是來自滿頭鶴髮的形象，更顕得仙風道骨，那揑拿得宜的觸鍵與力道，神情自若，肢體表情活潑，音樂舞台上，他始終是以無招之招、談笑用兵和音符共舞，始終令人驚艶，更加證明，音樂舞台，始終是留給天才的，而他在漫漫40多個年頭裡，有所為有所不為，格外令人欽佩。
對齊瑪曼來說，蕭邦是他成名的招牌，不論是敘事曲、詼諧曲等作品，他的詮釋，極富有情感，而音色層次多變，相較於一般獨奏家，在彈奏蕭邦作品時，不是流於過度誇飾表情，就是出現很不自然的鋪層，而齊瑪曼理性與感性，拿捏得宜，恰如其分地揮灑每一顆音符，帶來餘音繞樑的感動。
十多年前，在台北曾欣賞過他的經典曲目，去年在柏林音樂廳，由拉圖指揮柏林愛樂的場合，他選擇極跳Tones 的當代曲目，和指揮拉圖爵士，台上捉對廝殺，讓人見識到他「老頑童」的一面，而宜古宜今，談笑風生的能耐，倍添不惑之齡的魅力，
睽違十多年，齊瑪曼再度來到台灣演出，台北國家音樂廳之外，也要到台中歌劇院續攤，讓中南部樂友喜出望外。
據了解，齊瑪曼對於自我的要求非常高，雖然已經奠定在古典音樂圈非常崇高的地位，但是他限制每年演出的場次不超過50場，為了追求完美無瑕的藝術，會透過科技數值分析自己的音樂，同時特製專屬的鋼琴來演奏。
台灣樂友把齊瑪曼當「神品」、「逸品」級的鋼琴家對待。帶著樂譜上台，其實他倒背如流，而身體、指尖的放鬆感覺，讓台下一群音樂人士，口服心服。
齊瑪曼向來對於樂器品質的要求「力求完美，近乎苛求」，每當世界巡迴演出也總是帶著自己的鋼琴跟著他周遊列國，然而很可惜的是，由於美國「九二一」那一陣子美國安檢十分嚴格，在遺失數台價值連城的鋼琴後，修正為僅攜帶鋼琴鍵盤出征，而不再帶著整架鋼琴，所以舞台上的鋼琴，鍵盤是齊瑪曼自己的，而鋼琴卻是國家音樂廳的。國家音樂廳也準備了兩架史坦威鋼琴，詮釋布拉姆斯與蕭邦，對他說來，要求不同的音色。
有機會一次又一次，靜坐台下，欣賞齊瑪曼的演出，欣賞的不只是感動入肺腑的音樂，更是欣賞一個自我定位，堅持有成的現代音樂完人，倍受啓發。
作者為典藏雜誌社社長
●更多文章見作者臉書，經授權刊載。
●專欄文章，不代表i-Media 愛傳媒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