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莊宗青‧游承璋/專訪報導】國立臺灣藝術大學校長陳志誠接受本報專訪時說明,大臺北藝術節有兩種形式,今年所舉辦的形式是大臺北當代國際雙年展,及大觀表演藝術節。另一種形式,是明年舉辦的大觀國際表演藝術節(隔年舉辦是讓籌備時間更充足)但仍會有小型的雙年展,原則上是這樣配套。
國際雙年展 落實因地制宜
今年的國際雙年展既然是我們的主力,會企圖提升至全國的高度。以往雙年展都任命策展人,然後設定一個主軸,再找藝術家辦展覽。然而綜觀國際上的雙年展,也會隨著時代改變,依照每年的條件不同,會多做一些改變。因此,今年因應在臺灣這塊土地舉辦,希望能落實「因地制宜」。
其一是要落實藝術節由地方開啟,不是辦一個活動,也不是像美術館去籌劃一個檔期的館內展覽,當然也不是像劇團,製作一個在劇院演出的表演,而是針對這片土地方的創傷,以藝術文化等來呈現。以往都是透過儀式,比如媽祖誕辰拜拜表達。雖然我們仍會保留一定的傳統,但也有新時代的文化樣貌。
其二是實務面,像是舉辦國際性的雙年展,如知名的威尼斯雙年展,巴西聖保羅雙年展,法國里昂雙年展,英國利物普雙年展,韓國光州雙年展,或日本的雙年展等,通常都是以藝術節的形式舉辦,即不是在一個美術館裡舉辦的體制,而是在策劃一個展演活動。
整個城市動起來 在地結盟
該活動都是讓城市整個動起來,為要因應城市展出的空間,讓更多空間整個連結起來,做一個展覽。所以我們學校,會把不同型態的空間,一起連結結盟去辦活動,因此,我們北側的眷舍,連結藝博館,而表演場地則有二校區的一些工坊,並且要跟整個大台北地區,包括臺北市跟新北市,加上聯繫的藝文空間,包括美術館及畫廊等,一起結盟連結,這就是我們所說的因地制宜。
其三則是,因為上述的兩個前提,到了第三部分,有別於以往由一個策展人規劃辦展覽,而是找了一個知名文學家家駱以軍,進駐北側眷舍,將其短篇小說,提供給藝術家。藝術家們就先參照文學家的文本再與自身的藝術品去對話,進駐文學作品的影響而產生這些展演。
因此,並不是以往的策展概念,尤其是臺灣對於策展模式,都誤以為要像寫論文般,寫出策展文論。我們則是將之當作一種文本,不是將其當作一個故事或是一個指導原則,然後再去跟藝術家對話,藉由藝術家來了解這個場地的特質,然後去建構其作品。
主題「超日常」源自道德經
就像學生要做像廣播、做戲劇,你們一定要有攝影棚,有了這樣的場地,去拍戲,戲才會拍得好。然而我們不是做好作品後,就放到圖書館裡去,原則上雙年展是一個真的因地制宜的展覽,我們還要找建築團隊,當年舉辦時,我們還找了美國,管理加州都市發展的行政負責人,其有建築背景,同時在實務面,再找一位留學法國,原畢業於東海建築系,後來又念城市都會規劃,最後念了有關於文化資產方面的博士。當年的情況與現在有點符合,所以我們也請到一個建築團隊,建構國際雙年展,由藝博館的館長跟藝博館裡面負責策展的典藏研究組組長張君懿博士,藝術創作與國際同軌,走在趨勢前面。今年的主題為「超日常」,超越日常,覆命日常(出自老子道德經,老子說:「覆命日常,知常日明」)。該日常不是由我們去詮釋,才會存在,如同世界上存在的各式事實道理。超日常則希望像藝術創作一樣,不是像我們希望詮釋的某個角度或某事情,或是將我們感受到的去呈現。覆命日常,是恆在,如日常,比我們理解的更永恆,更屬於具體的事實,即所謂的超日常。
重視文化權 深耕大眾文化
今年舉辦的大觀表演藝術節,並非國際性質,主軸是雙年展,而表演藝術節則走精緻路線。我們學校的所在地板橋浮洲,這裡跟三重新莊,或其他新北的城市,都是臺灣早期有老百姓北上打拼所在,而其打拼精神所形成的文化卻長期被忽略了,它們也應有文化的權利。以前的政府,都未重視文化權,所以我們今年就以「在地深耕」來發展。換言之,就是跟在地的大眾文化對話。大眾文化也可以很精緻,少了一點學術界的烏托邦。
但藝術應該是屬於每一個人的,可以很精緻,為使讓打拚的第一代或是下一代能夠瞭解(形成一種文化權),以大眾文化為主要訴求,來經營本次大觀表演藝術節,邀請到臺灣知名的明華園歌仔戲團演出《界牌關》,《界牌關》是唐朝李世民時,北邊的寮國欲侵略當時的守將羅通,讓對方無法越雷池一步,而羅通還愛上了北寮國的公主,上演了一齣東方版本的羅密歐與朱麗葉。我們採兩廳院演出陣容,幾噸重的道具,加上服裝及佈景均重金打造。首演近九成滿座,獲得滿堂采。而藝術之可貴,不能只照顧學術尖端的菁英族群,也應照顧到大眾族群。
另外,阿卡貝拉人聲樂團,就不需輔助的樂器,只要藉由人聲的各種伴奏完成。我們找來的阿卡貝拉樂團,其中有一位美國人,還有一位臺藝大校友,集結一些年輕人組團。此外,「故事工廠」劇團演出《3個諸葛亮》,重新詮釋了經典故事的愛情喜劇;另外,本校也規劃由舞蹈系演出的《蕭邦舞曲》經典芭蕾。
藝術便當 文化參與享美味
所謂的藝術便當(如海報的概念圖像),是指我們一般的日常生活模式,都會去較好的餐廳去享受美食。在日常生活中無法每天都上高級餐廳、飯店?因此,所謂的便當就是不言可喻,意指一般日常。所謂的便當是一個意象的傳達,就像前述的大眾文化,即大夥當年打拚的那種意志力,而在藝術文化層面,最強的就是這種意志力。在創作時,一定要衝破瓶頸那個關卡,打破它、並衝配關卡或障礙,就會越來越完美。所以就如我跟媒體說過,在我們打拚的過程中與日臻完美之際,要像是每天帶便當,把日常美味,伴隨著當時那個年代想要參與文化的美好感覺,如同美味一般帶來分享。因為是大眾文化,所以任何參與者,都可品嚐。只要你來,就能看到文化形式的展現。二次大戰以前,幾乎只有精緻文化跟次文化,但現今民主時代的大眾文化也是我們重要文化之一。
文化饗宴 不限地回饋共享
一般而言,大家欣賞藝術要到特定的地點,如臺北市立美術館與兩廳院,而我們板橋浮洲到捷運府中站,走路要花一點時間。我們身為在地的大學,能辦理藝術節活動,身為校長,為何要辦理大型表演藝術節呢?目的就是希望來板橋浮洲的人可以有一整天的文化饗宴。
另外,該活動不只是有四場表演,還邀請到世界知名的鋼琴家陳必先,在2019年的1月5日演出。大觀藝術節也有舞蹈系的《蕭邦組曲》芭蕾舞演出。此外,12月的時候,校長會集合本校表演學院各系,製作一個陣容堅強的一個節目叫作「島嶼時光」。
另外,計畫有一個「印度月」,以印度作主題的電影系列活動,也希望能以便當意象,讓觀眾能跟我們有一整天的互動饗宴。所以他把美味帶來、把品味帶來,好好分享帶回去。這樣該文化權才會改變其質地,讓人的生活型態變得越來越好。所以臺藝大才能真正扮演藝術大學重要的角色,做一點地方回饋。未來出社會,做地方回饋,我們其實就是中堅份子。
增加軟實力 鼓勵跨國交換
當初的構想,第一是以學生為主體。因為我的時代學生有四十幾萬,你們這個世代學生有四十幾萬,這就是所謂國家的實力。年輕人投入我們社會的時間,加總起來就是GDP,也就是生產力,換言之,就是想辦法讓二十萬的實力變強,讓生活水平提升的資訊管理軟實力。讓主體去思考現今的能量,無論是在文化財的管理或在文化策畫經營上的管理,瞭解甚麼是文化,讓任何領域的創作生態有文化資訊服務,有別於當年單一勞動模式,黑手做甚麼就是什麼,而是要去了解該生態系。
學校現在慢慢在改變,可望讓每個系會能提供百分之二十左右的課程,轉化成為認識這些的課程。校長就是希望你們能跨系、跨校、跨國學習,三年級都要盡量去申請跨國交換,因為我們目前全球已有195所大學姊妹校結盟;若是國內跨校,已與國立臺灣大學、國立臺灣師範大學、及國立臺灣科技大學結盟,可跨校修課,抵本校學分。此外,一定要舉辦藝術節,而且是國際藝術節;例如,表演藝術節中的表演,前臺就要三、四十個學生,後台也要三、四十個學生,讓屬於該領域的學生,都能參與到。藉由觀賞表演團體,從登台到演出,就像平常在課堂上,老師指導學生實際操作。若遇到大舞台,又該如何操作演出?若能藉由跨系所院校領會的多能力來實際演練,再看到國際天團如何經營,就會了解整個過程,以後才能學以致用。到時自然就可以用我們所學的能力,成為真正專業領域的專業知識份子,這就是我為何要做到如此改變的原因。
建學生活動中心 整修校園
另外,本校空間也在做改變,目前正在興建多功能學生活動中心,地上有十層樓,地下會有兩層,整個周邊環境也會隨之改觀;女生宿舍也已退縮進去,男生宿舍用的車位其實只有曬幾件衣服,卻擋到後面新蓋的大漢樓,每次去都只看到一個殘障坡道。可是不知道為甚麼大家都不願意改變?校長就是要改變,所以未來會該坡道會改鋪人行步道,腳踏車停車處則移到女生宿舍另外一邊,而曬衣場會移到屋頂。
另外,藍色廣場我們挖到一半,地下會設一層樓。7-11的地下室會打通並填平整個地面,鋪設草地一直從7-11穿透到圖書館前面。學校會做整體規劃,以前大門口進來有籃球場及排球場,是臺灣當年舊式的學校蓋法。我們若上網看一下國外大學,比如哈佛大學,有這樣嗎?一定沒有,校園一定都是美觀的藝術環境,所以我們改成森林公園,運動設施移往南邊。新北市政府已經把它劃為大專運動場地,到時本校整個運動設施也會南遷。
另外,校長已經收回一些校地,目前已經蓋了三座網球場與兩座籃球場,只剩排球場還無法馬上收回來。整個運動設施就會在那邊,接下來到後面就是多功能活動中心,也是當年收回的校地興建多功能活動中心,是讓學生社團與創新創業的主要的地方。
做好文化財規劃 品味升級
由於考量學生為主體,如果教學者發揮其教學能量,學生也可以揮學習能量,跟國際串連,扮演國家重要角色,不管你以前有60萬或40萬,若從事管理者,許想辦法發揮其最大能量,就好比臺灣若辦美術館或辦劇院者,大概一直都是虧本經營,可是若以羅浮宮為例,進來參觀票房僅40萬,但投資文創商品40億,然後就獲得80億的消費,所以管理是有能量的,只要我們做適當的管理,做好文化財的規劃,就像上述有關雙年展的作品,我們還是在找國際上最好的;而有關表演藝術節,那怕屬於大眾文化,邀請到的明華園,無論服裝、道具、演出都很到位,讓老百姓看到都會說「wow」,原來歌仔戲也可以做到像殿堂級的劇場表演,這就可將品味提升,帶動好的參與。
●《大觀報》獨家授權刊載。
●本文由台灣藝術大學廣播電視學系學生採訪報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