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傳媒藺奕專欄】「中秋快落」之後、十月了。清早的窗外,夏蟬已經換下了清脆的發條,緬梔的花從滿開的濃香,疏落為淡淡清香,寬闊的葉緣,露水的拇指正在往下按。
早些年的中秋是非常文學的,當今成為大體解剖學,大家都在烤肉,雞肉豬肉牛肉甚至還有鱷魚肉,也不怕滿臉青春痘。
月亮作為地球唯一的天然衛星,在科學家眼裡,滿臉都是坑,顯然青春時期很上火,每個角度都爆痘,華人歌手還作歌嫁禍,說都是月亮惹得禍。
陪妻子來探望九秩晉七的外婆。這位虔誠的教徒,是妻子人生敘事創造的地方,一切都被神安排在信仰中最完美的位置;我見證到一個長守的信仰,能讓老人堅定意念、有所依靠,不論是時間、現實或是病痛,都無法把這種平靜奪走。
而妻子曾經在如此溫柔的注視下生長,使得她的瞳孔經常盛滿朝陽與落霞,時時刻刻用愛回收生命一部分的失落和憂傷,等待月亮翻過雲端湧起的浪花,再重新跋涉前往更遠的地方。
當你直視這位高齡九十七的女人,你會看到一種謙和的牧持,內斂、低沉或明朗,或坦然、或悲傷、或平和或疲憊;有靜水深流,或有蘊藏洶湧的海濤,如同超級的滿月、或是小提琴震顫的琴弦,總能承接住你的目光。
我猜想若回瞻自己近百年人生,應有一種相思、兩處閒愁,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之嘆吧。
作者為文學奬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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