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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富陽》癸卯年話「中秋」!

         【愛傳媒程富陽專欄】說起「中秋」,可說是中華文化節慶中,最令人賞心悅目,也最富浪漫傳奇,且詩情畫意的一個節日。唐朝詩人李商隱《嫦娥》一詩中就暗述:「雲母屏風燭影深,長河漸落曉星沉。 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 」多少道出天上雖美,但到底少了凡間的的繁華喧鬧,總是令人難耐那份孤寂與煎熬的苦澀。
         中秋人間,無論是仰望「星垂平野闊,月湧大江流」的蒼茫,或是低吟「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之沈思,還是飛觴「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的張狂,抑或縱歌「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之豪放,還是親凜「一尺月透戶,秋月刀劍稜」的肅殺,或者冥想「天街夜色涼如水,臥看牽牛織女星」之淒美,還是懷想「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的絕句;幾千年以降,幾乎都是華人世界於中秋團圓賞月,聚眾烤肉之外的最佳饗宴。
         在上世紀的臺灣,每當中秋聚樂之際,大家吃著月餅,總會想起「小餅如嚼月,中有酥和飴。默品其滋味,相思淚沾巾。」的兩岸詩心;遙望嫦娥,眾人暢聊的總是「小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又疑瑤臺鏡,飛在青雲端。」的無限遙想;看到朦朧的月色,總會感悟「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的萬物無常。
         但如今,在臺灣一片「去中」的政治氛圍中;嚐月餅的時候,大家心裡浮印的,只能是「最是不勝清怨月明中」的幽情;想嫦娥的時候,腦中懷想的,只能是「未妨惆悵是清狂」的思憶;看滿月的時候,心中想念的,只能是「此情無計可消除」的無奈;悟人生的時候,胸中激湧的,只能是「只有相思無盡處」的寄懷;想聚慶的時候,空氣中憑添的,只能是「肉香撲鼻誰人烤?」的餘興。
          由於這幾年的「美中博弈」愈形激烈,連帶影響臺灣原存的飄逸灑脫,連在中秋賞月之際,都讓人少了一股「滿月飛明鏡,直欲數秋毫。」的浪漫情境,卻增添幾分猶似歐陽修《秋聲賦》中那:「⋯聞有聲自西南來者,悚然而聽之,初淅瀝以蕭颯,忽奔騰而砰湃,如波濤夜驚,風雨驟至。」的戰鼓擂鳴,及白居易《長恨歌》中那:「漁陽鼙鼓動地來,驚破霓裳羽衣曲。」的兵險氛圍。     
        今年癸卯中秋,雖氣象預報説,乃是近幾年少見的圓月清澈,秋意陡昇,涼風起末,令人舒爽;想到兩岸文化氛圍已變,軍事衝突趨近熱點,就算仰望蒼穹,雖星月皎潔,明河在天,但2024臺灣總統、立委選舉已然在即,政黨的政見相互攻訐,候選人的舉旗吶喊拜票,透過媒體電視採訪報導,直透耳目,讓人心裡提不起一絲中秋的浪漫,卻只興泛一股「涼風何有信?秋月竟無邊。」的懷感!



作者為退役上校,目前為中華戰略學會研究員
照片來源: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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