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傳媒蔡詩萍專欄】先後讀完兩本書,決定一起談我的讀後感。
理由一,兩位作者,都是表演藝術界大老級了,隨手拈來,講的都是台灣自上世紀八十,九十年代迄今,他們經歷的,表演藝術界的發展,兩相對照,很有趣,很有啟發性。
理由二,我很幸運,兩位大老級作者我都認識,而且是跟著時間推移,跟著他們投入表演藝術的年資,而有機成長的一種認識。
理由三,又那麼樣的湊巧,在我手邊堆積的書單裡,我恰好挑出這兩本,先後讀完,很多感觸都可以在兩本書的啟發裡,相互輝映。
於是,我決定兩本一起,寫一篇心得。但先聲明一下,我其實不該用一個簡單的詞彙「他們」,來表述我身為讀者的敬意。但,若又要兼顧她與他的分別,我行文起來,必然顯得雜沓囉嗦,所以當我說兩位作者「他們」時,完全是為了方便,個別討論時,當然我會分別用「她」與「他」。
沒錯,我要談的兩本書,作者分別是劉若瑀與朱宗慶。我先後讀了他們的書,劉若瑀的《離見之見:優人神鼓與劉若瑀之看見》,朱宗慶的《玩真的!:朱宗慶的藝術文化必修課》。
劉若瑀談優人神鼓,一談就是她的三十五年;朱宗慶講回國後,推廣打擊樂,以及他投入表演藝術的行政工作,一講也是三十多年。
這兩位,當年都是年輕的藝文愛好者,轉身投入藝文工作者,再轉身,成為高階的藝文行政領導者,走過的路,都是台灣社會發展歷程中的一環,見證了台灣表演藝術突飛猛進的一頁歷史。
我讀起來,津津有味,但他們兩位回顧起來,應百感交集,五味雜陳吧!然而,還好他們都全心全意的投入了,才有今日的劉若瑀、朱宗慶,才有現在的,台灣表演藝術,乃至於,台灣文化發展的深度與廣度,還有,用心經營之後,充滿感謝的溫度。
我是先讀朱宗慶的《玩真的! 》。他著迷打擊樂的夫子自道,他推動打擊樂的篳路藍縷,他轉身藝術行政工作,擔任國家兩廳院董事長,為至今仍方興未艾的「行政法人」努力扮演宣揚者,闡述者,推動者的精神,令人感佩。
我自己擔任台北市文化局長後,由於轄下的台北流行文化中心與台北表演藝術中心,都屬於行政法人,這對我,是全新的認識,我花了不少時間,讀資料,與局內相關同仁請教,也跟兩個行政法人的董事長、執行長請益,當然,也在議會的監督,質詢,與索資的互動下,墊高了許多我對行政法人的認識。這其中,台灣行政法人的大推手朱宗慶老師的專業知識,給我很大的幫助,到現在,我有疑問,還是會向他請教。
「玩真的!」,絕對是我們要在某一領域出人頭地,必得具備的心態,不玩則矣,要玩就要完真的。
我不認為大家要以表演藝術工作者的局限,去看這本書《玩真的!》,因為,每一位成功的角色,必有他們專攻的舞台,然而,他們的心志,他們的策略,他們克服困難的意志,往往都有共同點,這才是我們跨領域閱讀,最好的收穫,從他人的,看似不同的領域與專業中,領悟人生成功法則中,相似的精神與特質。
盡信書,不如無書;但不讀書,我們成長,進步的速度,必然不快。
劉若瑀董事長的新書《離見之見》,我是近日收到的。我跟劉若瑀認識很早了,讀這本書,我才驚覺到,早在蘭陵時期,我記憶中的外雙溪與若瑀等一群人的席地而坐,徹夜聊天(也可能有打坐,但我記不清了),原來就是在當時停工廢墟狀態的鄭成功廟裡!
離見之見,是劉若瑀整本書裡,非常強調的概念,也是挺住她,後來長期不管是從事創作,從事思索時,很重要的信念。
所謂的「離見之見」,來自於影響若瑀一生的劇場大師葛托夫斯基。簡單講,就是我們看待事物,不要拘泥局部,要看見整體,像打開窗戶,透過攝影機,看的是整體影像,而非影像裡的某一物件;但看又不是真正的看,一種離見之見。
說起來,似乎很玄,不過,若跟禪宗的思惟對照,跟修行的意境相擬,或甚至,跟思想方法中的整體性,直觀性探索,做對照的話,其實,「離見之見」則又不至於不能解說了。
我跟若瑀相識許久,女兒小時候,我們夫妻還帶著她,到老泉里優人神鼓的棲息修練地欣賞演出,但真正感受若瑀的談吐優雅,識見深邃,則是我進了文化局,而她已經是台北表演藝術中心董事長之後的這大半年,我們攜手合作,感覺更像老朋友了。
讀這本《離間之見》,我一下子把自己的人生回憶佈景,拉回到自己的三十上下,那年歲,自以為是,意氣風發,如今看來不免可笑。但我認識的很多好朋友,則在各種舞台上,亮麗演出,令我驚艷。
讀一些老朋友的書,既是向歲月,向青春致敬,也有對自己花甲之年的反思與警惕。
這兩本書,都很好看。推薦給所有年輕,或不年輕的朋友們,我們努力,我們執著,我們就會在生命的某一個轉折點上,不愧對青春,不愧對自己。
人生一定要《玩真的!》,也要有 《離見之見》的智慧!謝謝朱宗慶老師,謝謝劉若瑀董事長。
作者為知名作家、台北市文化局長
照片來源:作者提供。
●經授權刊載,原文分享於作者臉書。
●專欄文章,不代表i-Media 愛傳媒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