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logo

程富陽》迎賓送別「話逍遙」!

    【愛傳媒程富陽專欄】昨(11)日政校18期的蔣濟翔學長,號召了幾位老友,在新店的IKEA和山東小館,以濃郁的咖啡與醇香的手工水餃,為遠從紐西蘭返台的20期學姐鄢亞玲,及即將由台北遷居臺南的李如松學長聚敘,同慶迎賓送別之歡。

         雖說一為迎賓,一為送別,但賓雖甫從紐國歸航,大家並沒久別的疏離,因為縱是距離萬里,每天的Line上道情,影像談笑,恍若在側,的確難有激情,但感覺溫馨更甚;對大部分在座的人而言,算是為學妹迎賓,對我而言,卻猶似大姐返鄉探親,皆是愉悅,何來傷感。

         而對同是政校20期如松學長的遷居送別,恰如魚游濠上,不管您是如莊子的練達,還是惠子的聰慧,恐怕都難猜魚的心情如何?只有魚知道自己快樂與否,只要釣者,不要老拿著釣竿對著魚,我想魚總是高興的;向來都一副仙風道骨,性情親和的如松學長,亦當作如是觀。

         我喜歡莊子在《逍遙遊》中,把魚分三類的譬喻;一為北冥之魚,它能化作鵬,遨遊九天,會乘著仲夏之風,飛去南冥休憩,但縱使如此,它老會發愁,因為怕沒有風,很難展翅遊至南冥樂地,就像一個名叫列子的仙人一樣,縱已能夠駕著風在天上飛,但總還擔心萬一無風,會隨時墜地而亡,屬於這類的魚或人,顯然杞人憂天,難至逍遙。

         莊子的第二條魚叫儵,就是上文所提的濠河之魚,大家耳熟能詳那則莊子和惠子路過濠水橋上,兩人「答嘴鼓」,議論魚到底快不快樂的那段公案,幾千年來,縱使議論紛紛,答案卻始終沒有定論;不過,莊子的意思是,人不要絞盡腦汁去想著活成別人喜歡的樣子,而是應像濠河之魚一樣,努力去活成自己喜歡的樣子。

          這讓人不禁想起南唐那位末代君主的李煜,他曾在湖邊上遇一漁夫,見其喝著酒,耍著魚杆,快活無比,漁夫雖身處社會底層,但貴為君主的李煜卻也只有羨慕他的份;為此,他寫了一首詞:「浪花有意千里雪,桃花無言一隊春。一壺酒,一竿身,快活如儂有幾人。」看來,要想快樂,非在職務的尊卑,權力的高低,金錢的多寡,而是在對所處環境能有適然的心態。

         至於莊子的第三條魚喚作鮒,是活在道路旁乾了池塘的小魚,故事描繪兩條小魚需互相吐沫,互相濕潤,才能在乾池中勉強維生;莊子認為與其這樣互相煎熬,不如離開彼此,去尋找大江大河過自己的新生。所謂:「天命無常,人如風絮。」老待在小池中爭著水,哪天就要面臨水的乾涸,無論魚與人,相伴的對象總會離場,生命的行旅者,最後也只有自己,才能獨自走完全程。

         莊子論魚,當然都只不過是以魚喻人而已;看來,他似乎較鍾情於「濠上之魚」跟「江湖之魚」的人生;因為只有具備「長風萬里送秋雁,對此可以酣高樓。」的澹然心胸;才會真正找到屬於自己心靈的慰藉與快樂;只有能勇敢獨自面對「夜涼如水月朦朧」的淒涼,堅毅單獨承受「無處話淒涼」的幽情,深切親凜日日「夜來幽夢忽還鄉」的無奈,才能深刻體驗生命中必須孤獨承擔的修行,也才有痛嚐命運曲折後的精彩人生。

          無論是亞玲學姐的萬里臺紐往還,還是如松學長的決定向南移居,我恍惚在他們身上看到那一份「濠上之魚」跟「江湖之魚」的悠哉與豪情。昨日摯友聚敘,喝咖啡,談人生;吃餃子,話怡情;飛羽觴,飲杜康;有句話說的好:「聚,是天南地北,山水相逢;散,是山水一程,一別兩寬。」這晌午之聚,只有迎賓的逸情逍遙,哪來送別的苦澀依依!

 


作者為退役上校,目前為中華戰略學會研究員
照片來源:作者提供。
●更多文章見作者臉書,經授權刊載。
●專欄文章,不代表i-Media 愛傳媒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