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傳媒藺奕專欄】短暫回來台北、陪我接受媒體專訪之後又得走,看著妻子疲憊的眼神,心裏像被戳了很多個小洞。
她幫我在冰箱補齊了青菜和雞蛋,確認製冰器的水量,一定還要做幾道豐盛的菜,堅持再打上一大杯香蕉酪梨牛奶強迫我當著面喝,才肯走。
以前人說,深愛之人藏心不掛嘴、久愛之人在夢不在眼,對我不是這樣,我愛的人藏心也掛嘴、在夢也在眼。
老夫老妻分隔兩地、短暫相聚,總讓我想起在那個荷爾蒙爆發的青春夏日,濕漉漉的領口常是一場午覺的結束。
那時候的愛是很謹慎的,最多就是用手指描摹妳身體白與黑的分界, 或是深夜偷摸出來,坐在公園伴著微風和妳共享一支菸。
而今,夜復一夜,隔壁的位置突然空出來。你感到不習慣了,失眠成為一條難以戰勝的惡龍,焦慮恰恰揭示出諸多前行的道路。
有人說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對像我這樣的男人也是。
夫妻關係是一個漫長的資源整合過程。
在這個綁約的期間裡,雙方踏實勤奮、沒什麼花花腸子,齊心協力朝一處看,以為人到中年,日子一日賽一日。
沒那麼簡單。
老人家總有突如其來的狀況,有時我感覺自己快要昏厥在地,很想有個人來用力掐我的人中。
倒是妻子無微不至的孝道,讓我想起觀音菩薩斷手救父,卻意外成就千手觀音,飛升成仙。
我能做的,只有朝寄平安語、暮送相思字,妳也不是千手觀音。
人生無常,心安有歸。希望陽光能多偏袒他們一點,大雨再也不會落下。
作者為文學奬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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