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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奕》母愛是帶著兵器的

    【愛傳媒藺奕專欄】妻子留守新竹照顧她的父親,相比之下,我老母身心健壯,你很難形容這種複雜的心情。
    一開心,我用力拍了老母的屁股,打情罵俏了起來。於是母親決定懲罰我載她去花市,過去這都是我老婆的事。
    老婆不在、兒子回到身邊,庭院的雞蛋花滿開,這段期間,我時不時就殷勤的給她送上一盆,不論什麼年紀,愛花的女人最美麗。
    兒子與母親,是衛星和行星的存在,如同非洲莫三比克女詩人在《雌斑鳩的歡歌》留下的詩句:「遙遠是你走過的路程和臍帶之間的距離。
遙遠是你母親的子宮,你被從那裡驅逐,再也不能回去。」
    都說女兒是父親前世的情人,兒子是母親今世的情人,我覺得太浮誇了。
    在我眼裡,母親絕對是兒子今世的保鑣、私廚、看護和傭人、老師和上師。
    母親是兒子的針砭,也是地球上唯一敢真扁你的女人。
    所以,母愛是帶著兵器的。從小,這個女人就跟你不斷打打停停,她囉嗦、會罵你、會處罰你,也鼓勵你,她希望你的內心永遠和平。
    反之,兒子肯定是母親的過敏原。
    去年疫情,我感覺自己差點就要人間登出了。當我的畫面再次跳出「確定要登出嗎?」
    母親來了。未施一劑疫苗也沒戴口罩,她兩手輕輕一撥,閻羅王突然就手殘了。
    天氣很熱,花市的人很少。母親彎著腰東看看西揀揀,我忽然覺得那個畫面很動人。
    眼前的那個女人曾經也年輕,像一個希臘少女在月光下行走,抱著水壺汲水、澆花,或呆在長椅上微笑。
    我想每一位母親,都充實、又艱辛,透過養兒育女、翻修時間的細節,解散重覆的景致。
    而每一次和母親見面,母愛的庭院,又有新的花開,玉蘭花香味輕色淡,我只能以節制濃郁的筆,偷偷寫下感謝您的對白。



作者為文學奬得主
照片來源: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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