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傳媒程富陽專欄】「薛姐」雖是姓薛,但當然不是名「姐」,因為她全名是薛慧明,目前旅居加拿大渥太華,是標準的臺旅華僑,但我老習慣喊她叫「薛姐」;雖然我倆站在一起,到底她是姐或妹,或我像弟或兄,也不是每個人都喊的準;但我必需透露一下,她年紀是長我好幾歲。
但為何總有人會把她跟我的年齡錯置?實在是,她總anytime 一副「精神奕奕,容光煥發」的模樣,而她的笑聲,總讓我想起,黃霑作詞作曲那首《滄海一聲笑》歌詞中的那句:「江山笑,煙雨遙 ,濤浪淘盡紅塵俗世知多少 ?」而這,似乎也隱約襯托她一生,註定漂泊異鄉的戲幻人生。
要論起「薛姐」跟我的結緣,竟不是在全年有大半時間,處於冰封的北美加拿大,而是在全年處於炙熱的中東內陸國約旦;民國86年我剛陞中校,從國防部外語學校畢業,下部隊不到半年,就受薦報「軍售案」到中東的約旦國,去讀為期一年的「約旦皇家指參學院」。
其時約旦安曼首都的主幹道係由一圓環到八圓環,到九圓環就已是郊區的機場了;而當年臺灣駐約代表處,正位於安曼五園環附近巷弄的一間透天別墅(目前已在新區)。我抵約時,隔天就提前逕往代表處,準備找代表處的武官報到,但顯然還沒到上班時間,我四處張望了一下,正準備往回走;突然身後不遠處,有個聲音喚我道:「臺灣來的!」我轉頭回答:「是」。
她笑容可掬的說:「代表處還沒上班,我是僑胞,看你這樣子,剛到約旦吧!」我說:「是」;就這樣,她問一段,我回答一字;最後她說:「既然你閒著沒事,又人生地不熟,到我家喝咖啡吧!下午再來即可。」我雖對這位大姐,竟如此快就邀我去她家喝咖啡有些疑惑,但看她一副輕爽開朗樣,讓人頓生親切感;於是,我仍然用一個字回覆了她,自然是「好」囉!
到她家,她先生已去上班,她剛送兩個小孩上學,返家回程就看到了我;她介紹她正讀碩士班的小叔給我認識,我就在她家客廳,喝了我平生第一杯的「阿拉伯咖啡」,嚐了首次道地的阿拉伯點心。
直到數年後,我才敢問薛姐,她是否經常邀人回家喝咖啡?她才笑著說:「你是頭一個」;因為當時,她看我一副又青澀又笨拙的樣子,就像一位迷了路的弟弟,讓她頓生憐憫之心,才會決定邀我回家聊聊;從那時,我才恍然,原來「蠢樣」,也有如此好處;從此後,我都不再喜歡「裝」聰明。
薛姐個性,屬性情中人,為人幽默風趣,見識廣闊,外語能力強,手藝更堪比五星級大廚,而且生意頭腦好的不得了。她早年是讀貿易的,因此,嫁給高帥的約旦老公後,她學以致用,在這個阿拉伯世界裡頭,還算是比較開放的約旦首都安曼,既開了間「蚊香工廠」,並自行籌建了一家果汁工廠。後因她先生隨公司調派到沙烏地阿拉伯工作,她認為沙國並不適女性長期居住,就獨力帶著一對兒女,移居加拿大的渥太華。
如今,兒女都研究所畢業,並分別在銀行、醫療顧問界有傑出的表現;由此可見,她當年正確的遠瞻及魄力。薛姐每次返台,我們都會像姐弟般的約敘小酌幾杯,暢聊往事。這次她與表哥宗瑞華分從加拿大與夏威夷返台,我夫妻倆,特選在桃園龍潭「棒球名人堂餐廳」為她倆接風,暢敘往日風華舊趣,漫步園區,欣賞滿目春園,在微雨涼風中,感受幾分「今日偏知春氣暖」的餘味。
可惜近年來,她身體屢有不適,回台灣有一大半時間都花在看醫生,但也還好台灣的健保醫療體系,仍算得上是全球最「牛逼」的制度,對於海外歸國的僑民,只要定期繳納保費,倒也一視同仁的作相對的醫療服務;我只希望她能早日得到完善的治療,再把她昔日那「滄海一聲笑!」的燦爛與陽光,繼續鋪灑在她未來的人生道路上。
作者為退役上校,目前為中華戰略學會研究員
照片來源: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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