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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詩萍》孩子,我為何跑馬,我為何寫作,我想成為怎樣的一個人呢?

    【愛傳媒蔡詩萍專欄】中秋節才過呢,大清早,被雨聲吵醒。
    原本想在休息一天之後,清早去做一趟恢復跑,讓前晚跑完42公里的身體,好好在恢復跑中,慢慢恢復常態。
    現在,只好望雨興嘆了。
    拿出咖啡機。倒了四匙巴拿馬瑰夏(藝妓),加了一大杯水,按下「濃郁鍵」,站在咖啡機旁,喜歡過了一會後,從四週安靜到漸漸沸騰的煮水聲。
    耳掛式咖啡,最利索,但少了很多樂趣。用咖啡機,頗麻煩,喝完還要收拾殘餘,把壺具淘洗乾淨。
    可是在這樣的清晨,開機煮咖啡,還是很搭配雨聲的。頗能營造出假日的悠閒感,天蒼蒼,地茫茫,這一瞬,你置身在屬於自己的當下。
    我們很難追溯出自己到底在何時,何地,因為什麼因素,而有了很多不經意的改變。
    比方說,你何時喜歡喝黑咖啡的純粹?比方說,你何時迷上全馬42公里的折磨?比方說,你何時把寫作當成一種試煉自己思索的人生作業?
    其實,都很難在漫漫的路程中,給個完全正確的答案了。
    但還好,我們走過了青春,走進了中年,迎向初老的門檻後,每一個階段,都告訴你:哪裡會有標準答案啊,是不是?
    你只是在每一個路口,選擇了往左,選擇了往右,然後,出現在你面前的,便是一座山谷,一片草原,一個村落,或者,是喧嘩奪目的城市?!誰知道呢,在你還沒有做選擇之前,在你當初如果選擇往另一個方向的話,你怎麼會是「現在的你」呢?
    女兒在童言童語的時期,依偎在我懷裡,說我這麼愛女兒為何不早點結婚那她就已經長很大了……
    我摟著她,說如果早結婚怎麼知道就會有像她一樣的可愛女兒呢?
    她撒嬌,說不都是送子觀音的故事嗎,都是注定的啊!
    她把我說給她聽的故事,都當成了了解世界的一個初步輪廓。多單純的世界啊,那時的她。
    如今,女兒也到了收集資料,申請學校,要推開迎向她未來人生的大門了。
    之後,還有一道又一道的大門,她要推開,推開後,她要選擇往右,選擇往左,每一個選擇,都注定了她會成為怎樣的一個女人。
有什麼是註定的呢?
    我唯一確定的是,我娶了她媽咪,有了一個她,抱著她,牽著她,看著她,我們是父女。她會成為怎樣的女人,未來都在她的選項裡,由她決定。
    而我呢,她這個打一開始便注定是老爸爸的我,在她出生之後,便打定主意,「全力以赴做個爸爸」,不敢言好,只能盡力。
    我不碰什麼壞嗜好,讓女兒知道「不碰壞事」是一種「選擇」;我們夫妻即使難免爭吵,也一定各自向女兒保證「我們對她的愛從不減少」;我努力跑馬,她或許難以理解,我在那漫長42公里中的心境,但她必然了解跑馬不是壞事(因為她媽媽讓我去),也許有一天她也會在遇上一個跑馬的男孩時,發現「哦原來我爸就是這樣的男人啊!」
    這幾年,我每年都要交出一本專書,交待自己思索,讀書的心得,賣的好壞其次,不負自己對寫作的期待才是首選,出了書,必定送太座、女兒各一本,讓她們知道「老公(老爸)真是一位作家呢」!
    這世界,是怎樣的世界呢?!我們可以成為怎樣的一個人呢?!
    講老實話,我摸索至今,也不敢說自己很了解世界,很了解自己。
    這也許是「像我這樣的一個男人」最大的優點吧,我總是覺得世界廣袤,趨勢難測,我們盡量透過閱讀,透過了解,去認識世界,總要有一個寬闊的心態去理解世界,去理解我們不理解的一切。
    我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我們可以把自己停格在自認為人生最美好的某個階段,但世界從來不為你停留,地球在轉動,四季在遞變,我們是怎樣的一個人,應該要有與時俱變的彈性與包容。
    村上春樹把跑馬跟寫作結合成一件有著相近意義的事,枯燥的馬拉松,寂寞的創作歷程,都只能一個人靠自己去實踐。
    為什麼跑馬?為什麼寫作?其實,換個姿勢講,你為什麼活著?你拿什麼給自己的孩子當典範呢?
    我那麼平凡,除了寫作,除了跑馬,除了做一個盡心竭力的爸爸外,我什麼都不是,不是嗎?
    我啜一口咖啡。咖啡機煮出來的,確實不一樣。

 

 

作者為知名作家
照片來源:作者提供。
●經授權刊載,原文分享於作者臉書。
●專欄文章,不代表i-Media 愛傳媒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