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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奕》長新冠最大的後遺症

    【愛傳媒藺奕專欄】從柬埔寨詐騙被揭穿佛系外交人道救助到居心叵測的數位中介法、從做賊心虛的疫苗保存(封存)到一再發生的弒警憾事,今天公祭明天忘記、後天音樂祭大後天黑鮪魚季,這個鬆垮荒誕的政府顯然是確診了,沒有疫苗也無藥可醫。
    對只想安心平穩過日子的人民來說,一個腦霧的政府就像長新冠整天擾民在搗蛋,完全是無法想像的瘋狂,就像我從來沒想過確診輕症「康復」之後還有這麼多戲劇性的橋段,這支怪獸級病毒簡直國際巨星顯然需要各種應援團。
    對我來說,長新冠最大後遺症不僅是體力變差,而是使自己的判斷變得猶豫、甚至喪失自信,猶豫和喪失自信這兩個詞,過去在我的字典裡極端罕見。
    比如這次生日原本計畫到中部去,但我開車開到一半發現身體不太允許,直接就折返;面對漲潮中的大海,我在沙灘上像螃蟹那樣橫著踱過來又踱過去,心裡有一股聲音叫我別下去。
    等我試探性慢慢走進去,在海水蓋過鼻孔高度我開始猶豫,轉身不停確認沙灘上妻子的位置,等我擺開雙臂開始划行,才驚覺之前的猶豫居然是對的,在陸地上看似痊癒,一到海裡被潮水巴來巴去,才發現自己只恢復五成功力。
    在很長很長的平順人生裡,我不太相信有什麼東西能把我放倒——除非它能揮發乙醚、氯仿或一氧化碳,沒想到新冠確診這傢伙遞送我一個又一個全新的鬼道具。
    我自問屬於自我情緒調控強大的男人。曾經打過禪七,甚至領有袈裟的五戒弟子,即便如此,這一個多月以來,也感受到難以處理的情續。佛教說明心見性,什麼東西需要常擦拭呢?其實就是對自己不斷進行沖刷,看到後面的感受,只有預期能看到這些才能把自己的坐標定位,好去面對世間。
    然而現在的情況是,身心狀況出現不可預測性,似乎產生系統性風險的陷阱,你一直有不好的預感,有一天被坑殺於自己對自己的埋伏。
    但無論如何,至少我們又在海邊完成一次平安的慶生,儘管我被COVID-19不分由說的視作鐵粉,而這類陌生的疾病對人類的褫奪,很多時候是强制的,不得不的、無法拒絕、泥沙俱下的,然而鮮花與荊棘並存,所以人間才是人間。

 


作者為文學奬得主
照片來源: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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