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傳媒藺奕專欄】中國疫情封控最黑色喜劇的正能量真實故事莫過於此。有個年輕工人到北京近郊的寺院去裝燈,結果因為疫情封控被活活關在廟裡33天。
這傢伙平常在家是夜貓子,晚上三、四點才睡,過午才醒,作息跟寺院完全相反,這裡清晨四點多就要起床上早課了。
吃飯更是問題。在家都叫外賣,他說麥當勞滿額免運,所以一次連晚餐都點好了,平常就吃各種零食。可寺院吃飯時間是固定的,齋堂過了飯點就鎖門,根本接觸不到任何食物,而且全素!
這麼多規矩,他琢磨著想死的心都有了。慢慢安靜下來,卻發現事情有變化了。比如一開始吃飯囫圇吞棗,滿腦子想吃飽了怎麼落跑。
有一天法師給他一塊巧克力,他放在枕頭旁捨不得吃,告訴自己要一口一口的,好好感受。
襪子、氣泡水,還有咖啡,都是法師給的,這些東西是禮佛者的供品。才想起自己之前也供養過,但怎麼都没想到,在他最苦最需要的時候,法師又回贈了。
他說:「生活挺有意思的,你做一件事的時候根本不知道它跟後邊的事有什麼關聯,但是它就會這麼發生。」
接著發現黃瓜心凉麵超好吃。他當時還想,只用黄瓜心,那黄瓜的其他部分呢?後來一看,大厨把黄瓜皮和外層全都醃成鹹菜了,一點都没浪費來自十方各界的善心善念。
寺院吃飯碗筷都在桌上給你備好了,飯菜有人打到碗裡,吃完了也不需要洗,你只管吃,就差有人直接餵你了。日子過得比自己在家更舒服,突然明白「封控」「不自由」,全是自己內心製造的無形枷鎖。
當然也要排隊做核酸,但他發現大家會主動禮讓寺院的僧人優先。
「你看,你不用到處嚷嚷說你多重要,當大家需要你的時候,你自然就非常重要了,你該得到的都會得到。」
寺院裡有一塊牌匾「来此做甚」,一開始他沒多想,日子一久,慢慢體悟師父談過「佛系」這個概念,真正的「佛系」是要樂於助人,是很有激情的,而不是雲淡風輕、別人死活跟我沒關係。
「如果我能為别人做點什麼,這一趟就没白來。那這所谓的封閉也根本就不是封閉了。」
33天之後,終於迎來「解封」,他也開開心心回家了。
在受訪時他表示「還俗」的心情:「想繼續保持寺裡的生活習慣,因為那樣活得很輕鬆」,但他知道這並不容易,人是不能輕易脱離現實環境懸浮地活著的。
我將這個故事扼要分享出來,印證卡謬所寫:「瘟疫是一座修道院,它有它的規矩、苦修項目、缄默和感應。」但願你我從中獲得啟發,不斷地播種,不斷地澆水,耐心期待美好未來生根發芽。
作者為文學奬得主
照片來源: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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