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傳媒蔡詩萍專欄】19歲的你,遇見90歲的我,驚訝程度,會大於,還是小於,90歲的我,乍見19歲的你呢!?
我真不確定。
也許,我們該像日本女星廣末涼子拍麥當勞廣告那樣,41歲的廣末涼子對上25年前的廣末涼子,同框,入鏡,然後大家都說,哇,廣末涼子好凍齡喔!幾乎,沒怎麼變呢!
但她畢竟還只是41歲,而已。你讓她90歲同框16歲,試試看,會怎樣!?
你相信嗎?當你41歲,其實,看起來,還是很年輕的,雖然我不敢說可以跟19歲的你相提並論,但至少,比起很多同年齡的男人,你簡直令人嫉妒到,想掐死你!
19歲的你,活到41歲時,已經過了二十二年呢,你大概很意外吧,到那時你距離結婚還不到三年,沒錯,你後來結婚了!
消息傳出時,朋友圈有些反應,你不會意外:「噢,他終於還是結婚了,是誰,他娶了誰?」
有些反應,你則意外:「啊,他結婚嘍,真的假的,他不是gay嗎?」
但你確實踏入婚姻了,對象是你在19歲時絕對想不到的,不是她不美,而是,你怎麼能預期活到44歲才會結婚呢!你不是不想活過三十嗎?
19歲的你,很快,會喜歡上一位一起修經濟學的女孩,你們約了幾次會,你去過她家,但很快的,你們便無疾而終了!啊,我現在懂了什麼叫「無疾而終」,沒有什麼特別狀況的,就自然而然的,兩人心照不宣的,沒有再走下去了。
校園總是碰到,都像沒事一樣的,笑笑,點頭,擦肩而過。
較之往後,你將遭遇的,再見別人,別人對你搖頭揮揮衣袖,那般分手結束的劇烈震盪,19歲的你那次的戀愛,來得快去的快,真是「幸福的」無疾而終啊!
那之後,很長的一兩年,你空窗了好久,每天,上課,打球,跑步,讀書,發呆,家教,然後,又是上課,跑步,讀書,發呆,家教……,日子便那樣過去了。
你放心,你不是一個太平凡的男孩,你放心,你只是,還不是很確定,像你那樣的鄉下來的男孩,能在台北那所全國最知名的大學裡,闖蕩出怎樣的名號!?
我看過你,騎著拼裝單車,往來校總區與法學院之間,穿過溫州街長巷深弄的曲折,身影很孤單。大學畢業之後,你還會在那附近穿梭很多年。
告訴你一個小秘密吧。很久很久以後,你會在那附近,每週固定送你的女兒去上書法課。
你不要瞪我,你大學畢業,唸了研究所。
那附近的巷弄裡,出現「挪威森林」可以喝咖啡,那兒有賣簡體字版書籍的「明目書店」,那裡有女性意識堅韌的朋友愛去的「女巫店」,那裡從你大學時期,到現在都還在的「鳳城燒臘」,一直門庭若市。
但,你後來去那附近,都跟這些地方沒有什麼關聯了,你去,是接送女兒上下課。
她完全不在乎你講的,關於那附近的過往。
她在乎的,是下課時,你要準時接她,再送她去東區,跟她的朋友一塊聚會。你怎能在她的年代裡,告訴她:東區以前是你軍訓課打靶訓練的靶場!?她會疑惑,你這老爸在講什麼!
而你望著她,也不無疑惑,你19歲時,不過比她此刻模樣大了兩歲多而已,怎麼,怎麼你無論怎麼看,都覺得她不像你當年這年紀時自以為是的成熟呢?
啊,我真希望,你我也能同框,坐在新生南路的行人道上,一起眺望小巨蛋。你不能預期的未來,我已然走過的過去,我多想牽你的手,慢慢訴說,你未來走過的許多路。
作者為知名作家
照片來源:作者提供。
●經授權刊載,原文分享於作者臉書。
●專欄文章,不代表i-Media 愛傳媒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