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傳媒左化鵬專欄】我喜歡「吃豆腐」,我指的是真正的吃豆腐。昨天一天,就和內人在石碇的一家百年豆腐老店,享用了一餐炸豆腐、越南豆腐捲、麻辣鴨血豆腐、豆腐羹,吃的舐舌抹唇,意猶未足,又多點了一客豆花花生湯。
不知何時,「吃豆腐」被賦予了另外兩種不同的負面涵意。如有些騷公雞,一看到漂亮的眉妹,就眉飛色舞,獸性大發,忍不住伸出鹹豬手(祿山之爪),這種調戲女性的行為,就被稱為吃豆腐。
此外,北部有一位民調甚高的市長,別人鼓動他競選2024年總統,他總是猶抱琵琶半遮面,遮遮掩掩,吞吞吐吐,欲語又止說:「不要吃我豆腐」。此處說的吃豆腐,帶有佔便宜的意思。
我可是正經八百的前來吃豆腐。石碇的這家「王氏豆腐」店,十里飄香,已見證了小鎮百多年的歷史。店面外表不起眼,卻是下港有名聲,頂港最出名,店前貨卡進進出出,都是北部各大餐廳前來批貨,據說,深坑豆腐一條街, 百分之八十的豆腐,都出自此處。
四十多年前,我常到石碇的溪中釣魚,回程時,總不忘到這家豆腐店,買幾瓶有濃濃豆香的豆漿,和幾板手工鹽滷豆腐。他家的豆腐,我們全家人都愛吃,由於未加防腐劑,不易保鮮,一回到家中內人立刻忙得不亦樂乎,或清蒸紅燒、或做豆腐羹、或加些醬油涼拌,或加幾塊豆腐煮火鍋,吃得大人小孩都嘴笑眉笑,過癮極了。
記得,當時賣豆腐的是一位佝僂著腰身,滿口黃牙的老阿嬤,她見我是常客,常放下手邊的活,拉著我閒聊幾句。她說,她的祖先清朝時期,就從福建漳州遷來石碇落腳,初來他鄉異地,舉目無親,只好賣豆腐營生。
那時的石碇,是宜蘭通往台北的主要幹道。坪林的茶、石碇的煤,都集中在此轉運到台北,礦工如雲,商旅如織,這裡被稱為「小迪化街」。
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如今,豆腐老店依舊在,只是不見老阿嬤的身影,我見到店裡五六個年輕人,滿頭大汗,忙著招呼客人,店旁又新開了一家窗明几淨的豆腐小吃店,老闆的越南媳婦,添加了新花樣,加賣起不同口味的越南豆腐捲。
遇見了第五代的王老闆,他母親過世後,他立刻偕越南媳婦返鄉,無縫接軌的接掌了豆腐店的業務,他堅持做手工鹽滷豆腐,要把媽媽的味道,保留下來。他說:如今,疫情趨緩,小鎮的觀光客,呈爆發性的增長。許多人都慕名而來吃豆腐,生意太好,實在沒辦法,真是傷腦筋,子孫都來幫忙,每到假日,還要再增加五六名人手。
王老五賣豆腐。年過六旬的王老闆說,他們是石碇老街最早起床的一群人,別人還在溫暖的被窩裡,他們就要摸黑起床,每天清晨三點,磨豆、煮漿,瀘渣、加滷水,冷卻、切割定型,一氣呵成,千萬馬虎不得。
製作豆腐的過程,環環相扣,就像演奏一曲起伏有致的交響樂,而額頭發亮的王老闆,就是那神氣活現的總指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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