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傳媒程富陽專欄】當111年2月10日,亞洲東方還在慶賀農曆年節的歡樂氣氛,及中國北京尚舉行第二十四屆冬季奧運會的激烈競技之際,歐亞交界之區的俄羅斯與白俄羅斯,早已展開一項準軍事聯盟演習,並陳兵逾10萬,布列俄白兩國與烏克蘭的邊界,頗有一副向西「踏破賀蘭山闕」氣勢,為該區域籠罩在一片二戰後最大的軍事衝突陰影。
回顧今年2月7日,法國總統馬克宏還在不辭辛勞,直奔莫斯科與俄羅斯商談烏克蘭的和平努力;當時,普丁一臉神情凝重的發話:「俄羅斯是沒有必要攻擊烏克蘭,但基本的先決條件是,西方國家與烏克蘭必需作出烏克蘭不會加入北約組織的承諾,以避免造成俄羅斯在國防安全上的困境。」
2月11日,美國拜登政府則信誓旦旦公開表示,俄羅斯必在北京冬奧期間的2月16日開戰,搞得歐洲各國緊急撤僑,一片混亂;到了2月15日,德國甫上任的新總理蕭茲(Olaf Scholz)還親赴烏俄兩國,企圖作最後的和平穿梭外交。
可惜,德法兩國領袖及烏克蘭的總統澤連斯基,他們並沒有聽進普丁最後的嚴肅忠告,誤判普丁斷不會冒著西方可能的經濟制裁,而會快速的以軍事行動處理烏克蘭問題;到了2月22日,普丁公開他已簽署行政命令,承認烏克蘭東部兩個親俄羅斯的分離地區頓內茨克人民共和國(Donetsk People's Republic)和盧甘斯克人民共和國(Lugansk People's Republic)是獨立國,並已派遣部隊以「維和人員」形式進入當地;美國旋於23日全面終止與俄羅斯外交斡旋,普京更在24日下令俄羅斯部隊在烏克蘭東部頓巴斯地區進行特別軍事行動。
其實,美國拜登政府正是俄烏軍事衝突的推動者,因為此區的衝突或戰爭,正好讓他可順理成章繼續如法炮製昔日其在中東地區使用的「代理戰爭」模式。一方面在全球冠狀疫情下,美國可藉區域戰爭大發戰爭財,趨緩美國因大印鈔票所造成的通膨壓力;另一方面藉此有限戰爭,把發動戰爭責任歸咎於俄羅斯,還可把2月4日才與俄羅斯共同發表「中俄友好聯合聲明」的中國大陸拉下水,為他在今年底的美國總統期中選舉中開創有利的選情態勢。
事實上,自去年底,以美國為首的北約組織,早就先擺出一副「不教胡馬渡陰山」的架勢,強化提升對俄羅斯的全面軍事佈防;美國更於今年2月13日前,除在德國、波蘭、羅馬尼亞完成駐兵逾3萬,並增兵近萬抵烏克蘭境內部署,以表其對烏克蘭反俄羅斯的力挺決心;至於當事者的烏克蘭,則只能被迫擎起一面「與損俱損」的抗俄大旗。一時,國際竟在這東歐的犄角旮旯之域,上演著一幕「山雨欲來風滿樓」,兵鋒雲湧的軍事衝突戲碼。
說來,這場已趨實境戰爭的原因,可說是由美國一手導演而致;因為自2013年美國在中東執行了「戰略大退卻」,只能藉登高一呼,倡議「重返亞洲」以自圓其退卻原委。無奈,卻在亞洲踢到了中國大陸這塊「鐵板」,加上世紀新冠狀病毒的衝擊,讓美國主動點燃的「美中博弈」陷入被動困局,令其只能被迫掀起另一波「區域聯防」以制壓中俄,並確保延續他擔任國際老大哥的角色與地位。
於是我們看到自2015年起,美國就一邊鼓動南海各聲索國與中國製造「南海衝突」,一面擴大與印太區域的戰略合作及倡議美、澳、印、日「四方安全對話」,並加強「美日安保」的深化;近年來,則一邊建立AUKUS的澳英美軍武聯盟,一面操弄「台海爭端」以激起亞太衝突,及持續強化「北約東擴」的執行,逼迫歐盟與俄羅斯決裂而造成戰爭,企爲美國攫取世紀霸權博弈中的優勢,亦圖順勢一舉摧毀歐元體系的擴張,可算得上是其「一石多鳥」的策略了。
然而,只要掀開世界地圖一看,就可一目瞭然當前「俄烏衝突」的原因。啟自1949年建立的「北大西洋公約組織」(NATO),從原創始的美、英、法、加等12國,到2021年已達30國;尤其自1991年蘇聯解體後,一些前華沙條約組織國家,截至今日,除了親俄的白俄羅斯與傾向西方的烏克蘭外,如與俄羅斯接壤的愛沙尼亞、拉脫維亞;與白俄羅斯臨濱的立陶宛、波蘭;與烏克蘭疊境的斯洛伐克、匈牙利、羅馬尼亞和保加利亞,都已為北約納入了該組織的成員國。
如今,烏克蘭雖還未正式進入該體系,但卻早被北約視為急欲爭取的「伙伴國」,如其加入北約組織一旦成為事實,則俄羅斯不僅將盡喪失國境西緣與北約組織的軍事緩衝區,其位於黑海的俄國艦隊,也將陷入出海無門,而成為一堆海上廢鐵的窘境;這也是俄國普丁為何在2014年,甘冒西方國家強烈反對,仍進軍吞併烏克蘭南境克里米亞半島的主因。
事實上,從二戰的史達林時代開始,蘇聯即設有一個與歐洲和平共存的不成文「定律」,即無論是昔日蘇聯或今日的俄羅斯,均需要一塊與西方周旋的軍事緩衝地帶,以維護其國家戰略的安全利益。而北約逾70年的不斷東擴,實際已打破俄羅斯這一貫傳統的國家安全認知思維。
在此情勢下,1991年蘇聯解體後的主體國家俄羅斯,在葉爾欽時期,限於整體國力的頓時衰退,對無法阻止北約半世紀以來的不斷東擴,可說是有苦難言;但20年來的中國崛起,及近年美國因操弄「美中博弈」自陷困境,再加上歐盟國家本就有求其天然氣資源的供輸,及烏東地區國民多數希望將其重新納入俄國大斯拉夫民族體系,這給滿心想重返彼德大帝雄風的普丁,更激發其一股「數風流人物,且看今朝」的雄心。
睽視今日俄烏的戰雲密佈,豈不在於俄羅斯一再示警北約組織需節制東擴不成後,所必然造成的趨勢與結果?歸根究底,歐盟各國與烏克蘭的誤判形勢,及美國為首的北約組織推波助瀾,才是是今日烏克蘭瀕臨「戰爭危機」的主因。
「烏克蘭戰爭」的關鍵點,並不在於俄國何時進兵烏克蘭,而是在於由美國操縱的北約組織中,歐盟諸國能否承襲歷史經驗,將烏克蘭納入北約組織的企圖,作即時的「煞車」,及烏克蘭能否挺住美國的壓力,在美俄勢力壓制下,走出自己不偏向任何一方的安全平衡戰略路線,以避免成為美國在其背後操縱的犧牲品;否則「烏克蘭戰爭」,就只是在等著沙漏漏下最後的那一粒沙而已,豈有和平的可能!
作者為退役上校
照片說明:烏克蘭國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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