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傳媒藺奕專欄】濕濕冷冷,高山覆雪,我的意思是,我們已經越來越靠近春天。
連續幾天,空中的積雨雲看似有份深仇大恨,對這座島嶼完全沒有亟待原諒的任何空間,經過寒流鋒面鎮壓的城市,是虎年第一輪早慧的酷刑。
在家閒得慌,電視轉來轉去,轉到《妖怪手錶》看到鯊魚兄妹,使我想起曾經讀到一個冷知識,說人類嗅聞petrichor(雨中潮濕泥土的氣味)的能力比鯊魚嗅到水中血腥味的能力更强。
就在想,嗜血捕食是鯊魚的天性,所以才對血腥味敏感。那我們的天性,該不會是吃土吧。
你所經歷過的大雨、和夜晚為試卷和愛不到的人流過的淚,都被蒸發到天上,又進入大氣層,落回海洋,冷凝存進北冰洋,然後被北極熊喝掉,最後尿出來漂洋過海,被颱風綁架之後扔進翡翠水庫集水區之中,最後最後,成為夏天你所吃到的綿綿冰。
無端跳出2014年中亞行照片,烏克蘭就在這片雪地的西北邊。照片裡,只要我們往没有網路的地方疾走,很快就必須慢下來,那時的生活已全部集中到一支手機上,斷網的毁滅感,就像上網和神明取得聯繫一樣強烈。
感謝大雪,讓我們暫時奪回附近的草木,才能往前繼續走幾步,我們在雪地裡交新朋友的時候也會自然哼歌,一旦拿起手機就不會了,畢竟没有那麼快樂。
經過許多個冬天之後。我漸漸明白自己再也躲不過雪,無論我蜷縮在屋子裡,還是遠在冬天的另一個地方,紛紛揚揚的細雪,都會落在我正經歷的一段歲月裡,而惦記的人總在未預期的地方再次相逢。
作者為文學奬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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