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傳媒藺奕專欄】妻和閨蜜混到夜深,十一點三十五分才來電。
「你要不要來接我?」
「妳不會坐計程車喔!」
「我喝醉了又這麼漂亮,會被拐走啦!」果然是我野蠻老婆才敢對我說的話。
我抱起昏昏欲睡的小狗準備出門,再被補一槍:「十二點關門喔!」
只剩二十分鐘了,我還在內湖的家裡、卻要殺去華山,外頭正下著雨。她就像霸王硬上弓的漢子,當我這是誰的陰道呢隨便進進出出的。
氣歸氣,開車的時候,想起二十多年前彼此長出眷戀也是在一個寒流,人的一生中有一些惦記的人出現,是因為把一些自然的氣象、特殊節日和某些事物都鍍上了對方的記號。
當時準備好和她過冬天了,在最柔軟的織物之下,和可能期待的雪柏氣息中,無所事事地擁抱,分食一塊口感綿密的肉桂捲,交換酒杯和詩集。此刻再經歷相似冷颼颼的天氣、獨自駕車高速地向她接近、聞到雨絲一樣潮濕的氣味,像是按圖索驥,被過去的風重新吹拂一次。
那個時候的愛,其實很粗糙,蜜月期的米粒蘊含的營養,你會幻想可以成為佛跳牆,現在咀嚼久了,米粒只是米粒,溫飽已經很好。
親密的相處是不需要動太多腦子的,自然、本能、直覺地把動作做出来,很鬆散地說很多話,因為有著相似的尺度和度量衡,也足夠信任對方没有東拐西彎的深意,就算拌起嘴,彼此都不覺得有任何冒犯,愛毋需踏雪尋梅,其實就只是這樣普通的一件事。
作者為文學奬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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