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傳媒藺奕專欄】冬至一早是電影長片《一杯熱奶茶的等待》媒體試映會,這支有兩位合夥人參與配音,浪漫可愛、多IP設計的愛情電影應該是我今年觀影最後一場院線片了;《月老》票房破兩億,投資的朋友都賺錢了,公司參與製作《金錢男孩》在坎城影展和金馬58都摸進入圍,孵育出的台灣第一座醫院實景棚也順利存活下來。
過了兩年疫情重壓的日子,臨近年底數著自己一丁點的成績,世界似乎終於有些回心轉意,釋放出與人方便的信號,這縱然可能是幻覺,也確乎是被防疫擠壓生活裡的喘息瞬間。
妻提前預告買了湯圓,叮囑必須回家吃飯,她最大的期待,是趁著這一刻,我能把螺絲鬆掉、緩一口氣,丈母娘遭逢意外變故之後,有時你以為她真的麻木了,結果經常性地被迫發覺,一切的思念總是重來、很難徹底過去。
就好像從惡夢裡驚醒,卻發現還有一層更深的噩夢,好像從此只能淺淺地閉著眼睛,既不能睡去、更不願意醒來。
飯後煮著湯圓,她才說說笑笑突然就想起母親,眼淚撲簌簌流下來。在這樣特殊的夜晚裡,清算總會撲面而來,好像必須等到這個時候,一些問题才需要被階段性回應、一些方向才被迫直接面對、一些殘酷的思緒才有名義被正式宣告。
世間的愛有千萬種,卻没有一種能夠重來。
於是拿我揶揄、或者出氣,或許是分散注意力的好方法。對女人來說,眼睛才是世上最好的修圖軟體——就算你胖成球了,只要逗她開心,在她眼裡也是一顆閃閃發光的水晶球。
當我無需多加思考,流暢寫下這些的時候,妻已經安然入眠,這一夜觀察她情緒落差式的變化,從心臟裡流淌到了筆尖,我只是負責讓它延伸下去。
對單身者,冬至是一年裡我能想你最長的一個夜晚,好好把握當下,今夜是昨天的未來,凌晨是今夜的明天,樹是夜晚的巢穴,露珠是大地的星星。
作者為文學奬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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