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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國珍》人生無常,大自然又何嘗不是?

    【愛傳媒朱國珍專欄】下午四點十八分猛抬頭看見窗外出現彩虹,顏色份外艷麗清晰,才拍下照片沒多久,立時風起雲湧,接著就下起暴雨。
    突然想起窗外前幾天來了新客人,一隻小蜘蛛。我發現它的時候是晴天,蜘蛛網上輝映著璀璨的光芒,蜘蛛絲細小又堅固,就像這隻小蜘蛛一樣,象徵著飽滿的生命力。
    我不知道它為什麼選擇來到我家窗外落戶,也猜想著小蜘蛛長大以後的樣子。我常常在登山時看見碩大的人面蜘蛛結網在高聳的樹枝上,但是這隻蜘蛛很弱小,而且還沒長出人的臉。
    下起大雨之後我開始擔心小蜘蛛的安危。我想拍照給小壯丁看,同時拍攝小蜘蛛在風雨之中的堅忍,但是,隨著錄影秒數不斷增加,我突然害怕小蜘蛛會不會就在我的眼前被風吹走。
    它如果被吹走了還能繼續活下來嗎?我能為他做什麼呢?我明白我什麼也不能做,我非常害怕節肢類動物,尤其又是一個在神話與傳說中經常以反派角色出現的蜘蛛。
    可是這是一隻小蜘蛛啊!它應該出生沒多久而已。況且,我在蜘蛛網附近也都沒有看到它的家人。
    蜘蛛沒有家庭嗎?蜘蛛是無性生殖的嗎?為什麼我常常在登山的時候都看見孤獨的人面蜘蛛在最荒僻的地方結網,或是居高臨下,或是懸崖邊界。
    這隻小蜘蛛雖然與我的距離接近,但我們畢竟隔著一層玻璃窗。距離從來就不是美感的必要條件,距離是安全感的基本盤。
    只是一隻認識三天的小蜘蛛,我卻為它的生死存亡憂心不已。《世說新語》記載:「太上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鍾,正在我輩。」人們都說竹林七賢放浪形骸,在我看來,他們只是提早一千年實踐後現代主義的怪異美學。
    美與情感都是主觀的,就像是我討厭蜘蛛卻又顧慮著窗外小蜘蛛的安危。此刻又是狂風驟雨,明天日出後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新朋友,而我現在已經開始為此惆悵不已。

 


作者為大學講師、作家、廣播主持人,曾創下連兩年獲林榮三文學獎雙首獎記錄
照片來源: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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