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傳媒藺奕專欄】歐洲國家盃落幕,打從我自娘胎出生、連哈雷彗星都看過了,就沒見過義大利拿冠軍,睽違53年之久,歷經一番惡鬥外加PK大戰,恭喜義大利。
每次欣賞球賽,賽前聆聽他們的國歌,思緒總能把你帶回從前,今天來聊兩件在歐洲關於說中文的趣事。
我四十歲那一年(2009),我偕妻子基本完成南北半球五大洲第一次巡禮。當時唯一的不便,就是非常多國家是不說英語的,中文就別提了,直到2009年的夏天。
我們在普羅旺斯的某間酒店門口,想借廁所的交談被一位非常年輕的法國帥哥聽到了,他熱心的以中文指引我們,口音字正腔圓,讓我一度羞於開口。
現在回想起來,2009彷彿是一道開啟通往中文的神秘隧道,從那次經驗之後,我們在全球海外遇到中文流利的老外再也不意外了。有一次和幾位在北京學中文的老外到淡水玩,問他們要不要吃鵪鶉蛋,他們嚇壞了,原來他們把鵪鶉蛋聽成安全帶,我的國語是有那麽糟喔。
甚至有多次被老外當面搬弄吃葡萄不吐葡萄皮這樣的順口溜,這簡直是語言的鴉片戰爭,我必須設法反擊,才不辱祖先。
有一回,我偶然從中國朋友那裡偷學了一句,總算勉強壓制老外囂張的氣焰,找回尊嚴,那就是:「電鰻電電鰻是會把電鰻電死,還是電電鰻的電鰻會被挨電的電鰻的電把電電鰻的電鰻電死?」
除了中文,老外烹飪中餐的進步也非常驚人,再也不像2001年我在巴塞隆納,喝到一碗酸辣湯裡,漂浮大片的茄子和櫛瓜!
2014年,我們在北歐已經多天沒吃中餐了,於是兩人在斯德哥爾摩市區一間露天的亞洲餐館前面,很有默契地停下腳步,站在外面看了半天。
就覺得怪。從服務生到廚師全部是西方人面孔,琳琅滿目的菜色卻有:日本壽司、韓國人蔘雞,五更腸旺和客家小炒,讓我們非常猶豫,懷疑自己站在金門的海灘,眼前是一片雷區。
金髮服務生笑吟吟地以中文招呼我們坐下之後,隔牆有耳,居然以手掌摀住我的耳朵輕聲說:「熊掌是我們的招牌菜,沒寫在菜單上,但今天賣完了,下次早點來、或先預訂哦。」
挖咧我的老天鵝!
2012,佳佳西市場旅店,台南。入住的那兩晚,才發現我們居然是唯一一組台客,前台的女孩正在煩惱,一組新加坡客人和另一對日本情侶想吃岡山羊肉爐,但當年可沒吳伯毅。
我這個雞婆大叔二話不說飛車到岡山,在「舊市」外帶一鍋現宰羊肉爐回旅店讓他們嚐鮮,也不收錢。我們常年在海外旅行,受到太多的恩惠了,涓滴以報只是剛好。
退房時,前台的女孩們開心極了,便留下一張搞笑的合照。天涯若比鄰,感謝外國疫苗,在台灣的你,其實也可以。
作者為文學奬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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