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笠,字兩農,黃埔軍校六期畢業。他被譽為「中國軍情之父」,他是情治系統不世出的天才,一手建立了以他為核心的龐大綿密的情報網。抗戰時期,對敵後諜報偵搜、中美情報合作,作出無可抹滅的貢獻。
據說,西安事變,他出馬和張學良、楊虎城及周恩來周旋,救出了蒋委員長。珍珠港事件,他事先得知情報,警告美國,可惜美方小看中國情報員的能耐,掉以輕心,不以為意。
他一生行蹤飄忽不定,瞻之在前,忽焉在後,神出鬼沒。有人稱他為「中國的蓋世太保」、「東方的希姆萊」。美國當時的媒體稱他是「亞洲的一個神秘人物」,亦有稱他為「中國歷史上最神秘的人物」。
抗戰時期,倭寇聞戴笠名而色變。國共內戰期間,共產黨聞其名而喪膽。不料,他英年早逝,歷史從此改寫。
1953年2月,毛澤東躊躇滿志到南京謁中山陵,路過附近傾頹的戴笠墓園,不禁搖頭嘆息「不要把他搞掉,留作反面教材嘛!」
歲月流逝,時移境遷,臺灣今天,已很少人會記得戴笠的英勇事蹟了,只留下芝山岩的雨農路,供後人懷想。
然而英雄永不寂寞,直到今天,仍有一些退休的軍情人員,會聚集到南京西路1號的天廚餐廳敘舊。天廚的北方菜遠近馳名,北京烤鴨更是轟傳遐邇。猶記得入門處有著名攝影家郎靜山題贈的「一世經營為人口腹;萬家飢飽在我心頭」的對聯。賓客雲集,常可見到一些「老屁股」一壺老酒、幾碟小菜,酒酣耳熱,彼此互誇是敵後英雄或反共義士。以往,我常湊興和他們一起胡吹,近年戒口,就比較少去了。
天廚餐廳,以往每年今日,更是諜影幢幢,熱鬧非凡。他們當然不是來此大啖烤鴨,而是聚會紀念他們的情報之父戴笠先生。
天廚的老闆,是涉及江南命案的前情報局的少將處長陳虎門。聚餐有時由宗教界聞人妙天禪師作東,妙天本名黃明亮,他曾官拜情報局的少校,退役後,才搖身一變,成為指點人迷津的禪師,他曾一度擔任軍情人員的「忠義同志會」榮譽理事長,陳虎門是常務理事。
「忠義同志會」成員遍佈全台和海内外,妙天也被認為是新成立的「民國黨」幕後金主,他的女弟子徐欣瑩不久前(註,作者此文原寫於2016年),還和宋楚瑜先生搭檔,競選中華民國總統副總統。
戴笠南京墓園,文革時,慘遭紅衛兵毀壞,近年「忠義同志會」的成員們正竭力奔走,企圖恢復墓園舊觀,以告慰戴先生的在天之靈。
民國著名文人章士釗,曾為戴笠寫下一副輓聯「生為國家死為國家,平生具侠義風,功罪蓋棺猶未定」,「譽滿天下謗滿天下,亂世行春秋事,是非留待後人評」。
戴笠先生,是民國史上,最具傳奇色彩的人物之一。如今千載功名,一抷黃土,是是非非,留待後人評說吧⋯⋯
後記
戴笠先生一生忠勇,卻患有「寡人之疾」。白玉有瑕,但瑕不掩瑜,無足以損其功名。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也不必為賢者諱。戴笠死前三年,竟干方百計,橫刀奪愛,將民國第一美人,上海灘影后胡蝶,軟禁在重慶「楊家山公舘」,後又在附近興築「神仙洞公舘」,不惜耗費鉅資,廣植奇花異卉,佈置有如人間仙境。神仙洞府,大享艷福。
為博美人歡心,他特地要求屬下從新疆空運哈密瓜和從南洋各國進口奇珍異果,務求四時供應無缺。甚至連胡蝶的足上拖鞋,也要求自歐美進口,一定要軟纖合度。
戴笠原擬I946年3月下旬和胡蝶成婚,共效于飛。可萬萬料不到3月中旬,飛機撞山,美夢竟成幻影。
戴笠身故,胡蝶重獲自由,翩翩飛舞,重投丈夫潘有聲懷抱,兩人相見,恍如隔世,他們先居香港,1967年移民加拿大,1989年4月23日,胡蝶病逝溫哥華,享年81歲。
戴笠獨子戴藏宜,1951年在浙江江山老家,被中共槍決。
胡蝶私生女胡若梅,從母姓,父不詳,似有難言之隱,一生從不敢向人提及。胡蝶避難香港,將女兒託付北京友人,中共建政後,女兒的身份被起底,受盡凌虐,生不如死。後竟意外的奉國家之命,嫁給大她五十歲的中華民國代總統李宗仁,成了李第三任妻子。
兩年後,李宗仁病近,她卸下了保護傘,又被勞改下放,吃盡苦頭。一日,偶被周恩來想起,獲得平反。這名一生被老天爺捉弄,已七十多歲的老嫗,後任職山東李宗仁文物紀念舘舘長,勉強糊口,安度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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