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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念初/都十年了,還在「亂」

    年度代表字,「亂」重複出現,主辦單位應該有新的創意,明年的活動可改成一句話形容台灣的現況,否則很可能十年輪迴字會陸續出現。

    社會文化隱喻,已經無法從一個單字可以單獨解釋,訴求共鳴的時代,單元到多元的類比數位轉換裡,一句話可以是中文,也可以是英文,更可以是網路語言,從代表字變成代表語的選拔,是台灣社會語彙上的擴大解釋,也可以跳脫單字的文義限縮與狹隘聯想。

    媒體票選今年的代表字「亂」,2018年代表字就是「亂」,2019年「亂」字繼續得冠。

    回顧代表字的歷史,有三年呈現較具正面意義的「盼」(2009)、淡(2010)、讚(2011)外,其餘的代表字憂、假、黑、換、苦、茫、翻,也都是負面的社會氛圍,難道這真象徵了台灣政治社會文化瀰漫負面風潮嗎?

    只看評選第一名的代表字,可能會以偏概全,見樹不見林,但把票選前十名的代表字全都列出來,就接近準確了。

    以今年(2019年)為例,代表字前十名為亂、謊、憂、跨、驚、慮、啟、詐、換、孤,這是今年的代表字氛圍。而值得一提的是,今年的亂字由台灣知名導演李安所提,導演李安:「很明顯,到處都繃得很緊,好像是過去我們的一些理想,想當然爾的一些理想的一些反彈。」

    2008年提名「亂」字的作家廖玉蕙當時說就是直覺,「這是一個師不師、生不生 、官不官、兵不兵的年代」,台灣「亂到谷底」。

    十年了,我們還是再度談「亂」這個字。十年前的亂與十年後的亂,到底差別在哪裡?這是無差別的亂?還是無可救藥的亂?還是亂的2.0進階版?

    最近有一些新聞,用亂的成語綑綁,顯得很貼切。

    立法院日前將反滲透法逕付二讀,執政者憂心大陸的滲透顛覆破壞,在野黨則提出「反併吞法」制衡,不過法案難過。古時有一句成語「亂臣賊子」意謂不忠君主,不守臣道,到底誰才是「亂源」?這個時代君臣的概念是什麼?國家利益與人民利益的終極審判權在誰手上?

    楊蕙如事件引發假新聞假訊息的網軍操作爭辯,「以假亂真」成語說得好,假的說多了會變成真的嗎?很多人的生存邏輯法就是透過口說及書寫話術文本,而成就天花亂墜的本事,信不信由你這句話,我們已經聽了無數遍,就像中立無情感的簡訊或語音留言。

    選舉期間,常聽到「撥亂反正」訴求,常看到「眼花撩亂」文宣,誰才是「亂世英雄」,「剪不斷理還亂」的政治恩怨,每到選舉就「天下大亂」,選民已經被訓練到「方寸不亂」才行。

    李安今年提名了「亂」字,所謂到處繃的好緊,讓理想者產生反彈,這是很貼切的形容。

    亂,會影響文化心跳,造成政治高血壓,提高了社會血糖,需要長期投藥,每十年一次的亂省思,它是民主的代價,還是多元的副作用,如果台灣目前的亂,與10年前的亂病徵都一樣,沒有好轉現象,更非亂的2.0,理想主義者在台灣,反彈之後,接下來恐會神經錯亂,社會將會更兵荒馬亂。

    另外,仔細觀察這種代表字的選拔,幾乎已經窮盡了所有隱喻字,也無法有更多新的詮釋,活動立意良好,卻陷入輪迴的社會氣場氛圍。

    當亂字開始成為重複的票選後,當選字活動只剩單一媒體提倡的報導效應後,也許主辦單位應該改弦易撤,明年選出最不代表字,或是改成代表語選拔,改用一段話,說明台灣的現況,如此,亂字十年魔咒將會消失,下次出現它,反而是一種正向思維,代表台灣已經走出亂局,邁向新局了。

 

 

作者為微笑影室陳室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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