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尋標籤胡佛
已找到 5 則相關結果
在一場學術討論會與念祖兄遇見胡佛老師,聽胡老師以春秋之義評論時事,並提及平生最痛恨空言大話。聞胡教授言有感,口占一絕 : 「微言大義春秋筆,空話難堪半句多。震聵發聾甦亂世,千家萬戶念彌陀。」 念祖也同韻和了一首。 「國士危微獅子吼,街譚逐臭狗兒多。狂瀾既倒胡相挽,地獄清空即佛陀。」 會後隔數日竟得老師手翰。殷殷關切司法改革,並指出「種種問題之關鍵,仍在人員品質之提升,此有賴文化與教育之改進,非下定決心從根本作起,恐難以濟事也。」 函末還和了拙作七絕一首: 「國破常懷千歲憂,傷時忍看跳梁多。振衣高岡雙國士,遏惡防邪勝華陀。」 尋得舊函,緬懷先生,不免激動。 作者為中國文化大學法律研究所教授 ●全文見作者臉書,經授權刊載。 ●專欄文章,不代表i-Media 愛傳媒立場
【記者賴御文報導】為了紀念已故的自由主義一代宗師胡佛院士,胡老師的弟子、台灣大學政治學系教授石之瑜在受訪中,分享了幾段胡佛教授年輕時為理想奮鬥的秘辛。 石之瑜教授說,胡佛老師早期為了宣揚自由主義,經常遭到特務的打擊分化,上課時監視上課內容是平常事,最厲害的是在胡佛老師創辦自由主義雜誌時,用分化的手段,把許多同事拉去另外成立性質類似的雜誌,而且提供更多資源,藉此達成分化的目的。 石之瑜教授在訪談影片中也透露,胡佛老師一直在思考,如何針對中國大陸的政治現實,也就是一黨專政,設計出一套可以保障人權的憲法制度,這樣的憲法制度基本上也是採取內閣制,讓統權與治權分離。在訪談中石教授分析指出,西方常見的兩黨政治,其實未必是憲法理論的必要組成。
胡佛老師只教過我一門憲法課,他對憲政主義的闡述,卻深深影響了我一輩子。 當初我以台灣大學政治學研究所學生的身分,到大學部下修胡佛老師開的憲法課。已經考上了政治所,當然看了不少政治學的專書及文章,所以久仰胡老師的大名,那個年代不像現在網路上有各種資訊,因此在正式上課之前,從來沒有見過胡老師的真面目。 胡老師長什麼樣子呢?一代學術巨人,以前在國民黨執政時期被情治人員列入「四大毒草」,應該本尊也非常高大吧?最起碼,應該充滿浩然之氣、爆發力十足,就像是那個年代開始受到電視新聞注意的明星政治人物。 說實話,第一眼看見胡老師走進教室時,心中有一點小小的失落,因為胡老師看起來中等身材、其貌不揚,平常都穿襯衫與西裝褲,臉上總是掛著微笑,就像是一般的公務員或上班族。 開始上課之後,胡老師音量不大,絕對不是聲若洪鐘,他用非常平凡、非常溫和的聲音,如春風吹拂般煦煦講解憲法,但是卻能產生當頭棒喝、振聾發聵的效果。 上胡老師的課之前,當然早就看過中華民國憲法,也拜讀過不少憲法書籍。我以為憲法學的講授,就是一條一條解釋。但胡老師不是這樣,他再三闡述「憲政主義」(Constitutionalism),強調憲法的用途就是用來限制政府的權力,限制政府權力的才是憲法,反之,如果內容是幫助政府擴權或是集權,那麼這樣的憲法雖然有憲法之名,實質上絕不是憲法。 當時的震撼到今天仍然清晰。從前唸過的所有憲法法條,在這一刻全被拋諸腦後,因為所有條文都是枝節,限制政府權力才是核心。 上了幾次課之後,主動在下課去找老師提問。這樣的學術巨人,會有時間理會學生的提問嗎?本來擔心會不會想提問的學生每次到了下課都大排長龍,讓我根本沒有機會發問?事實證明我想太多了,大學部的學生不太提問,他們自願錯失良機,對我來說真是一大福音。 胡老師遇到學生發問,回答不疾不徐,直到學生滿意而去。許多我自以為困難的問題,胡老師總是能三言兩語就解答疑惑。我問:「政治人物拿到權力後不遵守憲法怎麼辦?如果政治人物發動修憲,就是要違反憲政主義,制定出擴權甚至集權的憲法,又怎麼辦?」又問:「不少學者說我國憲法本來設計是總統制或是半總統制憲法,胡老師憑什麼堅持是內閣制憲法?」 針對第一個問題,胡老師笑說:「政治人物不遵守憲法或是違背憲政主義,我只能一講再講,讓大家知道這樣不對,不然我一個老頭子,拉也拉不住他們,又能怎麼辦?」我原以為胡老師會說出比較激烈的回答,例如抗爭、絕食。但是沒有,他用一貫理性的溫和態度表達立場。 針對第二個問題,胡老師沒有評論其他學者的看法,一貫微笑說:「國家社會黨的張君勱先生起草憲法,他自己說他寫的是內閣制憲法。」又說:「副署之所在,權力之所在。這些在民主國家都是很明白的事情。」 胡佛老師不只是憲法學宗師,也是台灣政治行為經驗研究的開山祖師,我研究所一年級擔任面訪助理,在寒冬夜晚拜訪受訪者進行訪談,至今印象深刻。 胡佛老師成立中流文教基金會,探索二十一世紀中國人在世界之角色及地位,促進中國文化與人本精神之調適與重振,並且推動兩岸學術交流、增進相互瞭解、提高知識水準。這個基金會財務不很寬裕,要募款才能辦理兩岸研究補助或是研訪營。承蒙胡老師弟子、我碩士論文恩師石之瑜教授推薦,我在2005年能獲得研究補助,2013年能參加研訪營去北京深度交流,都是受惠於胡老師的辛苦及無私奉獻。 胡佛老師有一次對我說:「有空常到家裡來坐坐聊聊,不要客氣。」當時我還是研究生,以為這是客套話。很久後才知道,胡老師常邀朋友學生到家裡聚會。 胡老師過世後,我寫了一篇懷念的短文,中國時報總主筆戎撫天告訴我,他雖然沒有上過胡老師的課,但是早年跑新聞時經常去胡老師家裡拜訪請益;老友駱冀耕寫文章回憶他高中一年級寄信給胡老師,沒想到竟收到好幾頁親筆回信。 這就是胡佛老師,平凡而偉大的憲法學一代宗師。 作者為台灣藝術大學廣播電視學系教授、中華傳播管理學會理事長、i-Media愛傳媒榮譽社長
圖/照片取自羅智強臉書 我就讀板橋高中一年級時還沒解嚴,那是一個學校裡還有安維秘書,國民黨不能被批評的年代,黨外更是敏感話題的時代,書包裡有黨外文宣也會立刻被沒收,被約談被貼上反動標籤。 高一下,75年初,當時準備寫校刊的五四運動專題,那年代最常看的除了黨外雜誌外,最重要的就是《中國論壇》,常常看到張忠棟老師胡佛老師這群自由派學者的各種時政評論,也知道在當時政治環境中他們是不畏權勢的知識份子的典範,讓小高一的我崇拜不已。 自不量力的我分別寫信給這兩位老師,談了一些對五四運動的觀察與心得,張老師回我一頁簡單的意見,而胡佛老師回了一大疊信紙七八頁密密麻麻他的想法。重量級學者沒有因為是小高一粗淺的見解而忽略,把我當做學術對象的對待回復,讓我讀到信也見識所謂的學者風範。 雖然五四學生運動的主題敏感,最後還是被校刊封殺了,但那股對政治對歷史意識的萌芽,卻未停歇。 雖然沒有走憲法或政治學的研究,但對這領域始終充滿熱情,有機會在課堂教這類課程時,不忘暢談我對人權對憲政的很多體悟(即使並不主流)。 胡佛老師不會知道三十多年前他回小高一的一封信,給了我多麼大的鼓舞、多麼大的振奮。 謝謝這段淡淡但深刻的緣分。 作者為上櫃公司法遵主管、實踐大學兼任講師 原文發表於作者臉書,經過授權刋登。
圖/取自蔡詩萍臉書 彷彿是講好了一般的,幾個月之間,那群老友接連走了三位。 先是楊國樞,接著韋政通,再來是胡佛。 一位心理學者,一位思想史學者,一位政治學者。 然而,如果僅僅是三位專業領域內的學者,他們的凋零,他們的辭世,總是後有來者,我們感傷,難過,也便是一場人生必經歷程的畢業典禮而已。 但他們不是,他們的接連辭世,不會意味他們的專業領域從此無人傳承,相反的,在學術日益專精的競爭下,他們的後繼者,大有站在他們的肩膀上大幅超前的可能。 因而,他們的接連辭世,之所以,意味著「某個時代」的凋零與不再,並不在學術,而在以學術為基底的,以知識為憑藉的,一種積極與時代對話,積極介入時代之發展主軸的自我意識。 那是知識份子的意識,那是公共型知識份子的意識。在統獨對峙,認同分歧的現今,不會再有了! 此所以,那是一個世代的結束,那是一個時代凋零卻令人懷念的尾聲! 彷彿一個世代結束了,必須有一段告白似的。就跟當年,他們一群老友,彼此集結,相互串聯一般,他們感知一個時代的來臨,他們要預告自己的不缺席。 不缺席於一個時代,有很多方式。但知識份子,只能以知識份子的方式。 言論救國,批評時政,闡揚理念。在政黨政治微露端倪的前夕,他們以團體的介入,組成一道知識的長城,試圖捍衛早在《自由中國》雜誌,近在《大學雜誌》,就應該出現的民主曙光。 我很幸運,在他們集結於《中國論壇》半月刊時,我以一個政治研究所的學生身份,半工半讀的,擔任編輯,邀他們的稿件,校對他們的文字,聆聽他們的座談,紀錄他們的發言,私下跟他們吃飯,聊天,講我自己不成熟,但意氣風發的意見。他們都成了我從二十幾歲,過渡到三十幾歲的那些年裡,知識成長,視野成長的「一群老師們」! 他們代表怎樣的世代與時代呢? 在知識系譜上,他們屬於「廣義的現代化派」,努力想打通傳統到現代的藩籬,建立起屬於台灣的現代化理論與實踐。 在時代的光影裡,他們歷經了蔣經國的本土化實踐,在七零年代的,本土鄉土台灣的種種召喚下,知道「台灣的年代」於焉浮出,但險境處處,他們於是跟政治上的「黨外」聯手,為社會議題的露出,充當理論坦克,為學術的跨出學院,親身示範文淺意白的論述。 他們的年代,尚殘存著政治勢力,尊重,或不得不尊重知識份子的傳統,於是,他們登高一呼,效果立現。 但當所有的民主建制,逐步穩當,民主被化約為簡單的選舉勝負後,藍綠都不再把知識份子當成一種資產,反之,只視為是政策白皮書的操刀者,是一種為政權擦脂抹粉的權位分享者後,他們顯然變得孤獨了。 尤其,他們相信的普世價值,被認同政治,輕易操作成「愛不愛台灣」的選項時,他們尤其孤單起來。 九零年代以後,政黨政治日愈穩固,學院規範日趨碎碎,片斷化後,依我看,教授很多,知識份子很少。學院派很多,知識人很少。介入政治者多,公共型人物則少。 這也許是勢之所趨,但何嘗不是台灣社會陷入困頓,陷入不知何去何從的原因之一呢? 當公共型知識份子淡出舞台,權力成為赤裸裸的利益盤算,簡單乏味的選票計較。論述淪為每晚政論節目的即興表演後,理盲、濫情,又何嘗不是自嘗苦果的必然呢! 再見了,楊國樞;再見了,韋政通;再見了,胡佛。再見了,我曾經親歷過的,八零,九零年代;再見了,我的青春,理想,的年代。 作者為台灣作家、媒體工作者 ・本文經作者授權刊載,原文分享於蔡詩萍臉書:https://www.facebook.com/linlindaddy ・本文為作者專欄文章,不代表i-Media 愛傳媒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