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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傳媒張仲嫣專欄】「舊」與「新」從來只是相對。無論是東德爺爺還是年輕小伙,柏林的人們在舊物中尋找自我的座標,定義出自己的樣貌向外展演。從市井容貌到街頭時尚,以美學觀點討論,柏林並不是一個漂亮的城市。不是。然而在無可避免飛速變遷的時代下,柏林式的舊物保留,似是某種世代間的和平共存。過去的可以新生,而嶄新的,有一日會跌坐塵埃裡。 在柏林生活九年,我或也成為反映這座城的一塊碎裂鏡面,身上可能沾染點屬於這兒的氣味,聞起來像地鐵裡金屬摩擦加機油,又混雜了路邊隨處飄散的香菸及Dner。室內絕大多數使用的是二手用品,路邊撿的、ebay標的,橫跨過整座城市扛回的,堆起成為口頭上被稱為「家」的暫居之所。 暫居,因為尚不清楚要去哪裡。換過一本護照,因而記不清來回往返台北的次數。每當踏上進入密閉機艙踏上歸途,我總是會想起爺爺每年隨季節來往台灣與洛陽的時候,他分得清哪一班航線才是歸途嗎?是「回」台灣,還是回洛陽;至於我,是「回」柏林抑或回台北? 身在柏林的日子,我時常想起台北。特別是當街邊小吃的種類總是重複,當相同食物氣味重複擴充於不同街角的時候。只是那樣的想起並非鄉愁式的懷想,而是記憶與經驗的重疊。 圖/台北一景。(黃廷宇攝) 台北與柏林差異極大。相較於柏林,台北先進太多,親切太多,隨時隨處可得的便利商店,笑容可掬的店員。一切都有可見的規定指引,順著指示,柔順而不張狂。這是台北。乾淨安全的交通系統,新的流行,新的建設,新的吃食。每一天,台北城都似明顯地往前邁出新的步伐;每一天,知名與不知名的角落亮起了新的霓虹。好似稍稍落了一拍,便躲不開後頭湧起的浪,將被迅速淹沒。 圖/台北夜晚街景。(黃廷宇攝) 所有資源恰恰集中到盆地中央,島嶼各地的人透過不同方式自城門而入,只為尋求一塊安生之處,哪怕零碎狹小。找到了,也就固著了。離開或返鄉變成一種充滿勇氣的想像。因為人口密度過高,人的單位在台北渺小。小小的城背負超載的期待,連帶身處其中的人們超載。如果說柏林是透過舊物尋求自我定位,那麼台北,則是在不斷擴張的新物中探索被看的可能性。猶如城內個個搶眼的招牌,用誇張的顏色喊著「看我看我!」最後卻什麼也看不見,也不被看見。 圖/台北西門町。(黃廷宇攝) 可是城市不能比較。城市的養成與少女性格的養成相同,不同文化脈絡,造就不同的城市容貌。不羈的柏林與精緻的台北,流動的柏林與固著的台北,臭臉的柏林與微笑的台北,它們都是延續過往那片深不可見的歷史而生的結果,並且僅存於「現在」的時態。曾經的當下孕育此刻,而此刻的所有發生都將是歷史母體,孕育尚未到來的未來。 圖/台北傍晚時分與101。(黃廷宇攝) 只是,我在柏林的酒吧向朋友說得口沫橫飛,關於台北;在台灣的火鍋店燙著嘴說的,卻總是關於柏林。爺爺當年也是如此這般,在他的私人圖書館裡,指著書,說洛陽的牡丹大氣,洛陽的風刺骨,洛陽的文化無處可匹敵。翻開的唐詩重覆朗誦:人道洛陽花似錦,偏我來時不逢春。 「那為什麼不春天去洛陽呢?」 「因為台灣的冬天比較暖和。」 看著這裡,想著那裡。沒有好或壞的城,沒有。我們都只是局部的人,只用雙瞳可見的單一視角感受身處此刻所在,局部地,探索局部。 至於離開,可能只是為了能夠再回去。也可能是因為,知道怎麼都回不去。 關於作者: 張仲嫣,台灣眷村文化學校文字主理人。柏林洪堡大學南亞暨東南亞研究碩士,身兼作家、文字編輯、企劃創意規劃等身份,著有《白搖滾》《前面有什麼》兩本音樂小說。現旅居德國柏林。 ●專欄文章,不代表i-Media 愛傳媒立場。
【愛傳媒張仲嫣專欄】城市裡的人們是一面鏡子,反映了城市的面孔。城市空間與人群互為對象,共生,共存,共同形塑出只屬於他們的樣子。作為德國首都,柏林,將自我的模樣鮮明刻畫。德國人常語帶戲謔說:「柏林不是德國,柏林是柏林。」她不是德國任何一個部分,她是她自己。 星期天早晨的十字山區(Kreuzberg)是個例子。路邊水窪混雜啤酒和尿液的氣味,或許還有大麻和魔菇,誰曉得昨夜狂歡發生了什麼,也不需要知曉究竟發生了什麼。路過的人們沒有一絲不快神情,倒在路旁的街友仍鼾聲不斷。接近正午時分,太陽放肆照耀整座城,使陰涼逐漸回溫,年輕爸媽推著嬰兒車經過,準備享受週日的早午餐;宿醉的人走向白日也供應酒精的咖啡店點杯琴酒幫助甦醒或者兩杯吧,醒與醉不過是同一件事;同志情侶牽手快步跳越過水窪,像是完成歷史性的創舉般,在它的另一側擁吻。這是日常,專屬柏林的日常。 圖/柏林次文化場域。(張仲嫣攝) 這樣的不羈,讓柏林有了「最適合藝術家居住的城市」美名。的確,自1989年秋季,隔絕東西兩側的圍牆因一場誤會打破交界,當夏波夫斯基(Schabowski)宣布圍牆解禁「立即生效」,人民歡欣鼓舞越過牆的另一頭的那刻起,彷如從天際撒佈了魔法粉塵,它們緩緩落下,落在城市街頭巷尾各個角落,夜幕裡閃爍微小的光,低喃地,預告柏林的新生:她將揹起歷史的沉重行囊共產、猶太人、貧窮也一同掛在身上用新生後的步伐,探索圍牆後面的世界。 圖/昔柏林圍牆。(張仲嫣攝) 於是作為一個(新生後)三十四歲的都市,柏林太過年輕,有太多的不成熟,甚至有些任性。任性地不將歷史的沉重視為沉重。她無所畏懼,不屑於新時代潮流的浮誇造作,背起過往橫衝直撞,大聲自嘲地告訴全世界:「我就是窮,但我很性感(Berlin ist arm, aber sexy)!」真實地消費自己身上每一塊脈絡,局部的、全面的,她都不放過。查理崗哨(Checkpoint Charlie)是最好的代表,無論晴雨總有東德打扮的衛兵站在崗哨邊等待遊客上前拍照,同時販售當年穿越邊界必備的邊界章。偶遇人潮稀落,衛兵們會來回踱步喊:「以前你有錢還不一定蓋得到章,現在全部給你只要五歐!」 戲謔。實實在在地戲謔自己與他人,對柏林而言,似乎比大都會的樣貌來得坦然。她刻意維持教堂屋頂被炸過的坑洞(註一),不掩飾過去東、西德明顯的界線,即便是在亞歷山大廣場(Alexanderplatz)那樣繁華的觀光景點,柏林也就大大剌剌的,繼續讓共產時期顏色灰暗沈悶的扁平大板樓一前一後守衛電視塔,與地面突兀的蜿蜒亮粉紅管線一起,圈出遊客的攝影區。 柏林的建築反映了自身的獨立與矛盾。社會主義餵養了她的過往,但是全球化浪潮襲來,狹著資本滲透地球,社會主義早已成為上一個世代的夢。可即便夢醒了,夢境的體驗仍舊是真實存在(過)的,存藏在記憶,習慣,抑或潛意識底層。 圖/柏林威廉大帝教堂。(張仲嫣攝) 圖/柏林布蘭登堡門。(張仲嫣攝) 好比說,路邊隨處可見的玻璃空瓶,它們其實有更好的去處。集中置於垃圾桶會比隨意凌亂立在人行道更有文明風範。然而柏林人往往忽視街區密度極高橘色垃圾桶,他們說,這樣方便街友拿取,到超市回收換錢。丟進垃圾桶雖能讓街景清爽,但容易使玻璃碎裂,不但換不了錢,還會造成街友受傷。城市的雜亂就此多了一個浪漫的理由。 圖/柏林垃圾桶與路邊趣味。(張仲嫣攝) 又或者是在新克爾恩區(Neuklln)的以物易物店,金錢在此處沒有任何價值。花一個下午在成山成海的二手物件堆中撈選,喜歡的要緊握在手,當然也可以直接穿上身。沒有人介意過程究竟佔用多少時間,只在乎最後,客人拿了幾件衣服鞋襪包款到店,是否交換了等量的物件離開。 每週日的跳蚤市場也有幾分相似道理,那些家裡多餘的衣著傢俱,搖身變作陌生人的新時尚單品,抑或陳列房間的新擺設。偶爾遇見神情肅穆,穿著涼鞋配白襪的老爺爺,一臉不耐盯著喧囂的市集,目空往來詢價的客人,但當你問起他攤位上源自東德的保險卡、明信片、購物袋或是馬克思徽章時,他會瞬間露出微笑,像個孩子生動地手舞足蹈,一一解釋物件身後的故事:他的童年,以及只屬於他的東德記憶。 註一:座落動物園附近的威廉大帝教堂(Kaiser-Wilhelm-Gedchtniskirch)。由威廉二世下令建造,在二次世界大戰中受損。戰後,建築師艾爾曼(Eiermann)計畫拆除殘骸建造具現代感的新教堂,然柏林市民希望保留教堂鐘樓殘骸。雙方最終達成共識:保留殘骸,並在其周圍建造四棟新建築,讓舊與新合而為一,成為柏林獨有的警世紀念碑。 ●專欄文章,不代表i-Media 愛傳媒立場。
德國2018年的稅收是1兆5436億歐元,但只花費了1兆4856億歐元,盈餘580億歐元,創下五年來的新高。德國一直都有預算上的盈餘,而且盈餘的數目非常之大,但是德國並不是一個福利不好的國家。舉例來說,德國的大學是完全免費的。 德國是一個高度工業化的國家,他的自動化也是全世界領先的,可是德國的失業率並不高,這是我們應該注意的。我們國家總希望能夠有比較高的稅收,這當然不是用苛捐雜稅來解決的。德國的出口相當高,而且因為他們出口的是高級產品,因此盈餘也相當之高。最後的結果是整個國家的稅收增加了,全國人民的生活也因此改善了。 德國的工業是精密工業,如果我們也要全國人民都有好的生活,比方說,念大學免學費,我們應該學習德國,將我們的工業水準更上一層樓。 作者為清華大學榮譽教授 ●更多文章見作者臉書,經授權刊載。 ●專欄文章,不代表i-Media 愛傳媒立場。
我在萊比錫⋯ 萊比錫(Leipzig)是德國薩克森邦第二大城市,也前東德的重要城市。位於薩克森邦萊比錫盆地中心。 它的古稱是Lipsia或Lipzk,來源於斯拉夫語Липа,意思是「酸橙樹」或「椴樹」。 歌德稱它為「小巴黎」。 對藝術學習者來說,萊比錫的「萊比錫畫派」(Leipzig School)是永遠的經典,不管老派、新派或第三代,都饒富意涵。 匆匆行腳,零度低溫的市容,以街道樹的蕭索,最富風情,入夜,聖誕樹爭奇鬥艶,留下溫暖感覺。舉行,我們相約台北見⋯!! 作者為典藏雜誌社社長 ●全文見作者臉書,經授權刊載。 ●專欄文章,不代表i-Media 愛傳媒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