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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齋藤紀念管弦樂團的音樂會在週四告一段落,但2024小澤征爾松本音樂節的精彩節目還沒有結束!今天是「室內樂音樂會III」的演出,本場演出開賣隔天立刻完售,未演先轟動,為何會如此?因為本場的演出組合「齋藤大提琴合奏團」,可說是啟發齋藤紀念管弦樂團的原點,沒有他們,就沒有松本音樂節! 「齋藤大提琴合奏團」,是日本音樂教父齋藤秀雄逝世後8年,28位受教於他的大提琴家集合起來,在1982年齋藤80歲冥誕紀念時的演出團體,當時的演出相當成功,小澤征爾也出現在觀眾席,結束後小澤征爾認為「這應該也可以進行一個管弦樂團的版本!」也促成了2年後的齋藤紀念音樂會演出。 今年適逢齋藤紀念管弦樂團的成立40週年,同時也是齋藤秀雄逝世50週年,許久沒演出的「齋藤大提琴合奏團」,再度於松本相聚,成員可以說是集合了日本大提琴界的佼佼者,授教於齋藤秀雄的世代包含像是堤剛、岩崎洸、堀了介、安田謙一郎等人,加上中青生代的大提琴家們共17位,組成本次的合奏團。 開場17位大提琴家以堤剛為首,一同演出了巴赫的《G弦之歌》,可以看出全部人的專注度都相當高,完美以大提琴的音域詮釋此首曲子,接下來則分別是以六重奏的方式演出華格納歌劇《羅恩格林》裡的〈艾爾莎進行曲〉,以及以四重奏演出與華格納同時代、整理包凱里尼協奏曲聞名的大提琴家格魯茲馬赫(Friedrich Grützmacher)的作品《聖歌》(Consecration Hymn),兩者皆達到十分平衡的效果,尤其大提琴的中音域在和諧音樂廳(The Harmony Hall)裡相當溫暖,合奏起來非常符合「和諧」之名。在轉換接下來的舞台配置時,受教於齋藤秀雄的兩位資深大提琴家岩崎洸與堀了介登台分享,堀了介表示他們加上堤剛與安田謙一郎等四人,已經非常久沒有一起演出了,更逗趣表示「我們加起來223歲了!」可以看得出齋藤秀雄訓練的學生,已經成為日本大提琴界的祖師爺等級程度,岩崎洸則說了眾所皆知的齋藤秀雄「是相當嚴格的老師,每次上課都戰戰競兢。」但同時也表達齋藤其實是很善良而且體貼的人,或許也是因此讓這些學生在其逝世五十年後,還是充滿感念之情。上半場的最後又是以全部17人的編制,演出莫札特《嬉遊曲》,此曲也是齋藤秀雄最常用來訓練學生的曲子,以全大提琴的音域詮釋,別有一番溫柔風味。 下半場第一首曲子的安排也別出心裁,是齋藤秀雄於萊比錫師事的老師克倫格(Julius Klengel)的創作《頌歌》(Hymnus),此曲十分有趣,採12重奏的編制,一開頭竟然是從低音開始一個一個人輪流拉出上行音階,之後更有時是以高音域的五重奏、有時換以中音域的六重奏等方式表現,不愧是「大提琴家」為自己鍾愛樂器所寫的曲子,也可以從中感受到齋藤秀雄從其身上學到的精神。接下來的葛利格《霍爾堡組曲》六重奏改編版,則以中青生代的大提琴家為主,可以感受到如此安排的傳承意外,這六位大提琴家雖然都沒有直接受教於齋藤秀雄,但在老前輩的指導下,就像是開枝散葉一般,大家都共同享有這位日本音樂教父的諄諄教誨。接下來另為兩位資深大提琴家堤剛與安田謙一郎上台,堤剛表示自己就像是來開同學會一樣「非常的開心!」安田謙一郎則分享了自己曾經搭過齋藤秀雄的車,由於老師平常真的是太嚴格了,坐在副駕相當緊張,沒想到車上廣播正在播出落語(註:日本傳統技藝,類似單口相聲),齋藤邊開車邊聽了哈哈大笑,安田才意外發現老師如此「人性」的一面。最後全體音樂家演出巴赫的《夏康》舞曲,此曲也是齋藤秀雄生前最喜歡用來訓練學生的曲子,改編為大提琴合奏版少了一點掙扎,多了一些溫順,相隔數十年的大提琴家,一同在巴赫琴音中分享了不同世代的音樂想法,也獲得觀眾滿堂彩,最後合奏團更安可演出舒伯特的戲劇配樂《羅莎蒙》裡的小行版,編曲較為簡單,也讓全體的音色合一,相當完美地結束本場演出。 原文出處
蕭旭岑/資深樂評、馬英九基金會執行長 日本指揮巨匠小澤征爾在今年2月以88歲高齡去世,我最近都在聽他的錄音,越聽越是覺得佩服。這樣一張東方面孔,卻能在充滿西方優越意識的古典音樂界脫穎而出,我認為他是最能體現「指揮家如何折服樂團」的完美典範。 小澤征爾出生於中國,曾自稱是「半個中國人」,曾在中國改革開放初期率領子弟兵波士頓交響樂團到北京公演,中共最高領導人鄧小平還親自出席聆聽。他在西方樂壇揚名立萬60年,指揮頂級樂團柏林愛樂、維也納愛樂,是大師級人物。 《大指揮家列傳》作者約翰・福爾摩斯認為,小澤自身擁有一種「難以表述的超凡魅力與領袖魅力」,運用指揮棒的技術堪稱典範,有一雙聽辨音色與平衡極為敏感的耳朵。我想這是他從紐約愛樂助理指揮時期,就大放異彩的關鍵。 包括卡拉揚、伯恩斯坦、孟許、奧曼第等指揮大師都非常喜歡小澤征爾,也不吝提攜他。事實證明小澤不負眾望,領軍波士頓交響樂團近30年,能夠承襲老大師庫塞維斯基開創的偉大傳統,靠的就是他個人魅力。 我認為「領袖魅力」是關鍵,就像大師福特萬格勒,光是站在指揮台上,樂團就宛如被催眠般,發出不可思議的聲響。約翰・福爾摩斯引述某位波士頓交響樂團團員的看法,指出小澤既非寬宏大量也非嚴律苛刻,樂團之所以保有這麼好的狀態,原因是「這個樂團恰恰是指揮家本人的真實反映。」 持平而言,小澤的強項在於激發出樂團的潛能,表現出樂曲的色彩與律動。部分樂評家批評,小澤的詮釋雖然光采非凡,但其實索然無味,偶而甚至膚淺造作。我認為人非萬能,他的布魯克納就缺乏份量,但是在印象派與二十世紀音樂作品的詮釋上,小澤的表現少有人能及。 然而,即使是這樣的大指揮家,也有踢到鐵板的時刻,而且就在他的祖國日本。1961年,當時不到30歲的小澤受邀指揮NHK交響樂團,但他的美式作風與不留情面,引發注重傳統的日本樂手反彈,NHK高層為此取消了定期音樂會,甚至發生抵制小澤、只留他一人站在指揮台上的事件。 12月11日是定期音樂會的預定時間,小澤征爾前往會場東京文化會館。舞台上排列著供樂團成員坐的椅子、樂譜架和指揮台。小澤獨自站在舞台上,「等待」樂團成員,卻空無一人的畫面,被記者拍了下來,報紙也以「天才孤獨」、「講台上的罌粟花」等標題進行了報導。小澤決定辭去指揮,告別日本。 但這段不愉快的插曲,完全無損於小澤征爾的偉大傳奇。在所有關於小澤獨特領袖氣質的傳聞中,我最喜歡音樂評論家柴田克彥講的一段軼事: 2015年,共同創建新日本愛樂樂團的定音鼓樂手山口浩一病危,小澤前往探病。山口幾乎已失去意識,照料者鼓勵他「握一下手」,但山口依然沒有明顯反應。然而,當小澤對他說話時,他居然一下子睜開了雙眼,甚至還開口說了話。 我想沒有什麼比這更能彰顯對一位偉大指揮家的褒揚與讚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