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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秀枝/人們變得愚蠢?圖伊曼斯在威尼斯

第一次見到比利時藝術家呂克・圖伊曼斯(Luc Tuymans,1958-)那麼完整的作品,我終於明白為什麼會有那麼多油畫後學者,視他為偶像,包括繪畫題材的選擇,與技法的啓發、學習與模仿。

「原來畫家可以這樣畫畫!」這是油畫家們 共同的驚嘆。

最近又有驚人之語:「人們變得越來越愚蠢,而且是瘋狂的愚蠢(People are becoming more and more stupid, insanely stupid)!」,透過藝術家的良知,他希望能為現代人的無知(Ignorance),提出警惕,也思考因應之道。

哈哈,深得人心。

呂克・圖伊曼斯正在義大利威尼斯格拉西宮(Palazzo Grassi)舉行個展,一次呈現了80多幅作品,成為此 屆威尼斯開展前,大家必看的展覽。

這個展覧,訂名《皮膚(La Pelle)》,係由Caroline Bourgeois選件與內容策劃,Marc Donnadieu展場佈置規劃,把古意盎然的格拉西宮,呈現出脫俗出眾的當代況味。格拉西宮位於威尼斯大運河旁的弗朗索瓦・皮諾(Francois Pinault,1936-)藝術中心。皮諾是身價343億美元的法國大富豪,也是全球當代藝術最具影響力的人物之一,他熱愛藝術收藏,他在義大利威尼斯,成立了兩座私人美術館,一座是格拉西宮,另一是海關大樓。

為了這個展覧,策展團隊煞費苦心。最後以1949年義大利作家Curzio Malaparte的小說《皮膚La Pelle》發想創作。原來二戰末期,歐洲陷在紊亂泥沼中,位在德國德勒斯登北部Schwarzheide勞改營,囚犯面對生活的絕望,繪製圖紙,但又擔心被發現,撕成條狀,隱藏作品。

這個展覧,鮮明的主題之一,就是以德國猶太相關的議題。

一進展場,挑高4樓層中庭式廣場上,就是由馬賽克拼成的松林圖,松樹林中切分8條線,象徵著囚犯條狀撕圖,以及藏圖的溝穴。

懸掛在宮殿大樓梯,加上框裝的人物小畫,作品名稱《秘密Secrets》,畫中人物閉眼沈思,有著專業氣質,但冷默疏離感十足,那是納粹黨的首席設計師第三帝國和戰爭生產部長阿爾伯特.施佩爾(Albert Speer)的肖像。兩作品並置,代表囚犯面對無法形容的邪惡的蔑視?呂克・圖伊曼斯回到納粹主義的恐怖之中,以14幅第三帝國有關的畫作,呈現展覧的主要軸線,其中包括納粹分子如何褻凟受害者身體的三聯畫,有一幅是人類皮膚製成的燈罩、另一幅是顆牙齒,還有希特勒的地堡。

來回品賞了呂克・圖伊曼斯,綜觀展覽中80多幅作品,他在這個擲地有聲的展覽中,凸顯的藝術成就有三,分別是:

一、與德國納粹主義有關的主題表達,刻骨銘心。

二、把80、90年代風起雲湧的攝影拍照的時間感與模糊煞那效果,帶入油畫創作,技巧出眾。

三、創作選材上的隨性與小題大作,尤其抽離藝術家本人的情感,中性陳述、 冷眼旁觀,呈現大藝術家的風範。

作者為典藏雜誌社社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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