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是兩件事：尋找道路和尋求自由，而獲得自由是非常困難的。你知道生活中，有些東西，一直在你身上爬來爬去，所以很難感到自由⋯⋯。－愛麗絲・尼爾
Art is two things: a search for a road and a search for freedom. It’s very hard to get freedom.
You know all these things in life keep crawling over you all the time, so it’s very hard to feel free. Alice Neel
女性藝術家抬頭，在紐約，精彩展覧，接踵而來。愛麗絲・尼爾（Alice Neel ，1900-1984）的遺作展《自由》，令人臉紅心跳，驚歎不已，但意義與價值，歷久彌新。
愛麗絲・尼爾過世已35年，生前創作的作品，赤裸直白，前衛新潮程度，在今天看來仍然驚悚有餘。
展覽名稱叫《自由》，畫冊封面就是愛麗絲・尼爾繪於1980年的裸體自畫像。凸著肚腩、垂著木瓜奶，拿著畫筆的眼鏡奶奶，依舊神采奕奕，信心滿滿，直視觀眾，一點都不覺得羞澀與不自在。
看得出愛麗絲・尼爾想以身作則，表達她心中的赤裸信念與形象，既不是色情的，也不是病態的，更不是醫學與臨床的，而是單純而高尚的的思想表達。
愛麗絲・尼爾被視為20世紀美國最重要的具象畫家之一，也是人道主義者，她喜歡把人世間的複雜性描繪出來，既洞察和揭示人們的恐懼和焦慮，還有他們的反抗和生存。她還 喜歡描繪畫沒有裝飾的人物形象，例如裸體肖像，在描述軀體的同時，更多主體的個性表達，坦率的方式，探索身體，從不手軟。
尤其愛麗絲・尼爾突破了傳統的性別期望和限制，她自信滿滿地以描繪，表達她看待世界的方式，這些畫體現了她對待她的工作和生活的勇氣和自由，充分掌控了她在對形式、色彩和含蓄的社會價值觀，勇氣與行徑，如今看來，依舊令人讚嘆。
愛麗絲・尼爾創作時間長達40年，她終其一生，一再探問著許多問題，例如：
我們對裸體的關注是什麼？什麼是沒有性的裸體？
是否有一種包括性的目光，但不一定是欲望的？欲望能在沒有物化的情況下存在嗎？
話說「自由」，可說是每一位從事藝術創作者的心裡關卡，如果在思想、技術中，徹底解放自由，可說難上加難。而面對身體的自由，性、愛、慾，更難啓齒，但愛麗絲・尼爾冷眼旁觀，大膽描述，甚至呈現了包括自己在內的周遭人物，深閨床第，夫妻情侶之間，身懷六甲孕婦，她直探每一角色的內心世界，形骸的赤裸外，驚恐憂悲，愁苦怨恨，無一盾形。她的堅決與挑戰性，也把母愛與美麗，打破傳統觀念的窠臼，智慧呈現，實在令人拍案叫絕。
這個展覽的作品，不少借自博物館和私人收藏。其中最早的作品是《好寶貝Clinic（1928－1929）》。
該幅作品是愛麗絲・尼爾生下第二個女兒後，從記憶中創作出來的， 既是個人的，也是社會性的，因為它呈現許多矛盾和深刻細緻入微的分娩形象，在畫作中，彷彿也揭露醫院白色世界的種種難堪。
該展覽中，還包括許多嬰兒與母親的措繪，身為女性角色的娓娓道來，細膩程度，令人欽佩。
在展出的作品中，有對朋友和熟人的描繪，許多都是當時社會的名人，剝開他們社會形象，赤身裸體面對觀眾，也是一絕。例如，Annie Sprinkle 暴露私處與雙乳的畫面、John Perrault與Pat Ladew 的正面裸露⋯⋯，頗有不忍直視之感。
其中，作為展覽主畫面的《喬・古爾德 》創作於1933 年，是美國知名學者，人稱海鷗教授，呈現了一個古怪的波希米亞人面容，戲謔中更見豪邁深情。
女性問題、女性主義，大剌剌浮上檯面，在此時此刻看來，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更迫切地被關注、探討與呈現。
匆匆的紐約之行，參加了畫廊開幕展覧，看到愛麗絲・尼爾不朽的社會關懷，還是令人由衷心感佩。
作者為典藏雜誌社社長
●更多文章見作者臉書，經授權刊載。
●專欄文章，不代表i-Media 愛傳媒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