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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若梅/羋月的真實傳奇——鐵血太后

 被譽為『世界第八大奇蹟』的兵馬俑,有著八千多個不同的造型,一尊陶俑身上的塗漆,就需耗費20棵漆樹的漆汁,坑道裡還有大量的銅製兵器,充分顯現秦國當時的國富兵強。兵馬俑被公認是秦始皇的地下兵團,護衛著他的陵墓『驪山陵』;可是,隨著考古發現的進展,史家在兵馬俑的手臂上,發現了類似『羋月』的字形,羋月是什麼?再從兵馬俑的偏髻看來,這和戰國時期楚國的髮型類似。而兵馬俑飾以五顏六色的漆料彩繪,出土時因遇空氣而褪色,可是秦始皇崇水德尚黑,怎會以服飾色彩鮮明的軍團相隨?加之以兵馬俑和驪山陵相距了1500公尺,和另一座神禾土原大墓只有數百公尺之遙。或許,這批陣容浩大的地下軍團,可能和神和原大墓的主人有關;那麼,神禾土原古墓的主人又是誰?

 位於陝西省西安市的神禾土原古墓在西元2004年正式開挖,其建築規模以及各項隨葬物品,證明古墓的主人位階尊貴,幾乎等同天子。考古研究認為,此墓應屬於戰國時期,極可能是為羋月所建;根據司馬遷『史記』的記載,羋月是中國歷史的第一位太后—秦宣太后,也就是秦始皇的高祖母。

 羋月是楚國貴族,出生時家道已經中落,她的生母僅是一名小妾,所以羋月未受家族重視。她的異母弟羋戎和異父弟魏冉,自小就顯露才華,此二人日後在秦國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特別是魏冉,功勳顯赫,還引薦了名將白起,攻破楚國的都城郢都。

 此時的秦國經歷了秦孝公以商鞅進行變法,成為西戎霸主,楚國以聯姻的方式與秦結盟,14歲的羋月被送到秦國,成了秦惠文王嬴駟身邊的侍妾。

 當時秦國的後宮分成八個等級,分別是:皇后、夫人、美人、良人、八子、七子、長使和少使。羋月曾被封為八子,所以又叫『羋八子』,位階並不高。不過,羋月頗得秦惠文王恩寵,生有三子:嬴稷、嬴市和嬴悝,但如此際遇不免招來嫉妒,羋月在後宮的日子過得並不安穩。

 西元前311年,秦惠文王病逝,繼任的秦武王嬴蕩把羋月趕到冷宮,還把羋月的兒子嬴稷送到燕國當人質,羋月堅強的捱過這段悲苦。

 秦武王喜歡逞勇鬥狠,和大力士孟說舉鼎較量,竟然傷重不治,執政才三年。此時武王的兄弟們互爭大位,國內形勢混亂。可是,遠在燕國的嬴稷竟被迎立回國,即位為秦昭襄王,羋月成為太后。史料上未曾詳述其經過,應和羋月的密謀籌畫有關,羋月的弟弟魏冉,當然也是襄助嬴稷的重要因素。

 18歲的秦昭襄王讓母親羋月輔政,但是秦惠文王的皇后惠文后聯合公子壯叛亂,歷時兩年多才被弭平,這時外患接踵而至,韓、齊、魏三國聯合攻秦,直逼秦國的都城咸陽。

 「我們先論嫁娶,再談軍事。」羋月竟於此時向娘家楚國提出請婚,把秦國的公主嫁到楚國,也迎娶楚國的公主,兩國締結良緣,楚國只得出面調停韓、齊、魏的軍事行動,讓秦國免去征戰之苦。

 東境的危難剛除,又有西疆的義渠國寇邊。雖說秦軍號稱『虎狼之師』,作戰時先以盾牌兵為先鋒,其後是步兵和弓弩手,步兵手執七公尺長矛,弓弩手發射箭矢,射程可達700公尺,殺傷力極強,軍隊兩側再搭配機動性較佳的騎兵,進行包抄和夾擊。可是,義渠國是遊牧戎族,個個是騎射好手,義渠國所占面積約十多萬平方公里,讓秦國深感芒刺在背。

 羋月先遣人給義渠國送禮,再邀約義渠王訪秦。義渠王被秦國的富強給震懾了,也貪戀羋月的美色。羋月比義渠王年長十歲,謹慎的思慮著…。

 羋月身為太后,為了穩固兒子的江山,她決定委身義渠王,換取義渠國對大秦的忠誠。這樁姐弟戀持續了30年,他們還生養了兩個兒子。義渠國果然不再興兵生事,秦昭襄王得以勵精圖治,秦國的國勢日強,為往後秦始皇的統一奠定了基礎。

 羋月和義渠王之間,究竟是相互利用,還是真心廝守,後人無從得知。但是,秦昭襄王對義渠王起了殺念,並且多次向太后請示:「太后猶豫再三,兒臣終究難安!」羋月基於政治利益的考量,割捨兒女情長,在西元前272年,義渠王被誘殺於咸陽的甘泉宮,接著義渠國被秦昭襄王殲滅,至此永絕後患。

 羋月的時代應是楚威王之後的楚懷王時期,楚懷王寵信奸佞靳尚和南后鄭袖,排斥忠臣屈原,楚懷王不僅自身被秦國囚禁,也導致楚國幾近亡國,屈原乃投江而亡,時為西元前278年,這便是『端午節』的緣由之一。至於黃歇,他和屈原的時間相差了數十年,他是戰國時期著名的四公子之一:楚國的春申君。

 黃歇素以口才學識聞名天下,本是楚頃襄王熊橫的臣子,曾經伴隨太子熊元入秦為質,在秦國長住了十年。西元前263年,楚頃襄王病重,秦國阻撓熊元返國,黃歇先求助於范雎,又冒險協助熊元改裝出逃,熊元才得以順利即位為楚考烈王。可是,黃歇偷天換日的計謀使得秦王大怒,黃歇只好親自請罪,幸賴范雎搭救,黃歇不僅求得不死,秦王還放他歸楚。日後黃歇成為相國,獨攬大權二十多年。

 利慾薰心的黃歇沉迷享樂,在封地籌建豪宅府邸,門下供養了食客三千人,以此炫富誇耀,讓陰狠狡詐的李園欲有所為。

 李園的妹妹被黃歇納為己有,不久有孕,李園建議黃歇將此女獻給楚考烈王,因為楚考烈王始終無子,不妨以此圖謀楚王大位。

 始終被蒙在鼓裡的楚考烈王果然將黃歇的私生子熊悍立為儲君,西元前238年楚考烈王崩,熊悍即位,李園兄妹權傾朝野。黃歇絲毫不知自己已身涉險境。「他倆富貴榮華拜我所賜,豈會加害於我?」可是,李園命殺手誅殺黃歇,再滅其全家。這場動亂也削弱了楚國的聲勢。

 強秦殲滅六國,一統天下的意圖明顯,戰國七雄從此形成東、

 西對峙的局面;佩掛六國相印的蘇秦提出『合縱』政策,團結各國共抗強秦;過去曾一同師事鬼谷子的同學張儀,則以『連橫』政策,三次瓦解六國的合作。張儀當年在楚國因遭誣陷而被毒打,之後怏怏離去,前往趙國投靠蘇秦,蘇秦自以為才能是遠遠不及張儀。

 蘇秦向秦惠文王力薦張儀,而張儀在秦國確實受到重用,可惜秦武王即位之初,張儀便遭冷落,憤而離秦後病逝。

 至於蘇秦則在西元前284年遇襲身亡,綜觀他遊走於各國的時間,應該是在張儀死後,『史記』中關於兩人既是同窗、又在同時期較量的記載可能有誤;再根據湖南長沙『馬王堆漢墓』出土的文獻顯示,和張儀政策針鋒相對的應是公孫衍而非蘇秦。

 秦宣太后輔政的時間長達41年,其弟羋戎、魏冉和自己所生的

 二子:公子市和公子悝始終掌握大權,被稱為秦國『四貴』,秦昭襄王對他們十分禮遇,直到西元前271年,范雎入秦,向秦王建議:「臣僅聞秦國有太后而不知有秦王。」秦昭襄王才削弱羋月家族的權勢,羋月被迫歸政,回到後宮頤養天年。

 西元前265年,羋月病重,要求新寵魏丑夫殉葬。此時大臣庸芮直言:「人若死後並無靈魂之說,則魏子如何與太后相伴?若真有靈魂之說,太后既與魏子相伴,又將如何面見先王呢?」羋月思慮後打消了此念,得到其子秦昭襄王的厚葬,就是宏偉的神禾土原大墓。

作者為歷史老師,執筆於《國語青少年月刊》,著有:《中小學生必須認識的台灣歷史人物》、《中小學生必讀中國歷史轉捩點》、《中小學生必須認識的中國歷史人物》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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