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黃琮賀獨家報導】任職於文化大學大傳系的薛佑廷教授創作經驗豐厚,他的作品入選了國際超過五十幾個重要的影展與奧斯卡認證大獎,十幾年的創作生涯走過艱難考驗,不服輸的他靠著堅忍的毅力衝撞僵化體制,他要證明自己能透過創作,走向更高的學識領域,如同在逆風中飄揚的風箏,飛向創作的藍天。
圖/薛佑廷提供
回首追夢的青春,薛佑廷說小時候他在學業成績上表現並不突出,但是畫畫卻給了他自信,讓他知道自己擅長的領域在哪裡,大學入學考試他以出色的術科測驗進入到師大美術系,憑藉著繪畫才能,薛佑廷來到台北,繪製自己人生的新頁。
「我不是念影像出身的,大學時進入師大美術系就讀,同學們會看電影,我也跟著看,那是我以前很少有機會接觸到的領域,那時候我才知道,自己的家鄉與台北有很大的資訊落差,在影像的世界我錯過了很多很多。」
薛佑廷大學時才開始接觸影像,影像領域的浩瀚讓他大開眼界,他開始透過大量的作品觀賞來追趕自己缺席的藝術領域,楚浮、黑澤明、侯孝賢等國際知名的導演都在他的片單當中,在那個網路尚未普及的年代,薛佑廷泡在國家電影中心,除了不斷接收重要影視作品的薰陶,也強壯自己對於影像創作的根基。
然而,只是觀摩他人作品並未滿足薛佑廷對於影像世界的嚮往,他也開始學著自己創作,從實務操作中獲得實質經驗與心得,美術系畢業後薛佑廷當過國中的美術老師,但是,他對於影像的夢並沒有因為安逸的環境而停止,他嚮往更廣闊的影像世界,他想到美國去,去念電影。
「我雖然當上老師,但是一直想跟李安一樣去美國念電影,所以我一直都在準備托福考試還有申請美國學校,但是那時父母不太能接受。」
薛佑廷的父母皆是公務人員,天下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穩定安逸的生活,對於放棄教職要前往美國念電影的薛佑廷提出反對意見,他說有很長一段時間與父母的關係有所改變,雙方都不斷試圖想說服對方了解自己的苦心,然而倔強的薛佑廷不願安於現狀,他的堅持讓他通過芝加哥哥倫比亞藝術學院的申請,也打動了父母,轉而支持他去追自己的夢想。
「讓我印象深刻的是父母態度的轉變,從一開始對我的難過、失望到無限的包容、支持,他們甚至幫我賠償在師大四年的公費與留美的部分花費。」
提到父母,薛佑廷的語氣充滿不捨,心中有著無限感激,對於父母無悔的付出薛佑廷將之化為實質的動力,為了讓他們能夠安心自己所做的決定,在美國就學期間,薛佑廷靠著自己的繪畫才能接案半工半讀,也憑藉過人的努力拿取學校每年的獎學金。
在美國的學習讓他從學識及實務領域沉浸在光影的世界,薛佑廷說美國對於影像創作的環境非常禮遇,不管是學生製片或是業界劇組,只要遵循管道向芝加哥市政府提出拍片申請,得到許可後市政府會協助封街讓劇組進行拍攝,這樣開放的創作空間刺激影像創作,讓薛佑廷可以盡情徜徉在創作的領域。
但是拍片時總會有無法預期的事情發生,薛佑廷說印象深刻的是有一次自己劇組的製作人和女朋友吵架,為了小倆口的事,導致整個拍攝進度嚴重落後;還有一次是劇組想要找演員來演出,薛佑廷和劇組人員在街上張貼演員招募傳單,後來有人打來,劇組人員以為是有演員想爭取面試機會,結果電話那頭是警察,不但沒有招募到演員,還可能因為到處張貼傳單而吃上罰單。
「創作是很主觀的條件,它關乎於創作者的感受,那一種很個人式的生命經驗、情緒性的反映,無法用客觀的學術理論去建構出來。」
圖/薛佑廷提供
十幾年的創作歷程,薛佑廷讓自己在影視創作領域有了國際影展的肯定,堅毅的性格讓他能站穩腳步,逐步實踐自己的創作意念,然而他也提到自己也曾有過低潮。
「回到臺灣後曾有8年的時間沒有以導演的身份發表自己的作品,我必須找一份工作來維持生計,暫時放下心心念念的創作,學會把多數的時間留給客戶、業主以及學校,強迫自己學習、參與許多與創作無關的事情與活動。」
這些磨練與學習卻成為薛佑廷實質的創作養分,讓他在獲得創作機會時得以發揮,源源不絕的宣泄出驚人的創作能量。
「我很感謝文化大傳系、許多師長、前輩的照顧與提攜,讓我終究有機會回到最熟悉的領域,以創作展演替代傳統的學術研究發表,做為教師評鑑與升等的依據。」
重回創作領域的薛佑廷在2016年,憑藉著《撞擊測試》這部作品拿下了台北電影節-最佳動畫的獎項;2017年,更以《風箏》這部動畫獲得美國索尼動畫主辦的2017 WAC世界動畫大會-專業組最佳實驗動畫獎。
圖/薛佑廷提供
他說,這兩部作品都與自己獨特的人生經歷相互呼應,帶有半自傳性的色彩,隱喻自我的壓抑與追尋,《撞擊測試》是面對僵化一成不變的體制系統,不斷的衝撞,而《風箏》則是如同希臘史詩奧德賽般,在歷經苦難與飄泊後,最終回到嚮往的地方,那個能讓自己自由創作的應許之地。
圖/薛佑廷提供
對於影像創作,薛佑廷靠著意志與特有的繪畫才能走出屬於自己的路,他說,「創作這件事是跟心跳有所關聯的。」面對挑戰與苦難,薛佑廷藉由創作宣泄自己最真實的感受,如同那只迎向逆風的風箏,無懼強風,要飛得更遠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