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存懷疑的學生看到了一場演出
Mushtaq Khorsand說,當他第一次從學校的朋友那裡聽說夢想管弦樂團時,並不打算加入——他對古典音樂足夠了解,知道這不適合他:「我以前見過,人們在古典音樂管弦樂團中演奏。他們通常很沮喪、看起來好像不想演奏」,Khorsand憶道:「我是一個嘻哈的人,你知道的。我們跳舞。」
但僅僅觀看了夢想管弦樂團的一場演出,就改變了他的想法——他看到學校的朋友坐在陌生人旁邊,微笑著演奏,於是問樂團創辦人、委內瑞拉指揮家Ron Davis Álvarez是否可以加入。
這一問,改變了他的人生。
自從離開阿富汗以來,Khorsand多次受到人們的輕視和低估,但他可以感覺到,Álvarez甚至在他奏出音符之前就相信他。
依Álvarez建議,Khorsand起初是吹法國號,上手之後,他換吹長笛,因為更喜歡它柔和的音調。
樂團的社群幫助他度過了人生中的黑暗時光——包括移民申請初次遭否決,讓他擔心可能被迫離開瑞典時——每當他和樂團的其他成員遇到困難時,Khorsand說Álvarez總是願意傾聽,並盡力提供幫助。
「對我來說,這真的很重要,因為來到這裡時,我遇到非常艱難的時期……我不被允許工作、也沒有錢。所以如果我不是夢想管弦樂團的一員、也沒有遇到Ron,我不知道我會在哪裡。」
現在Khorsand已經25歲,在瑞典專職幫助其他難民找工作。他有一個喜歡聽他吹笛子的幼子,還發行了一張獨唱的達利語(阿富汗波斯語)嘻哈專輯。
而且他還接受了其他類型的音樂。在夢想管弦樂團的YouTube頻道上的排練和演出的視頻中,可以看到Khorsand與樂團的其他成員一起彈奏、唱歌和跳舞,而且他一直保持微笑。
他說,他希望有一天能追隨Álvarez的腳步、成為一名音樂教師。即使他的生活變得更加忙碌,他仍然堅持每個週末與樂團一起演奏:「我只能為自己做的只有這樣,我無法想像沒有他們的日子。」
訓練專業音樂家並非夢想管弦樂團的目標
夢想管弦樂團的故事不是從一個破爛的小組,崛起到古典音樂世界最高榮譽的故事,Álvarez說,也不應該是這樣。
一些成員離開樂團後,繼續學習音樂。讓Álvarez感到興奮。但他對樂團成員的夢想遠不止如此。而當他聽到他們幫助他人時,更感自豪:「我們的目標是讓他們能夠在這個社會中找到自己的道路,擁有共情、價值觀和尊重……我不希望每個人都成為音樂家。我希望他們成為他們能夠成為的最好的自己。」
在移民人口不斷增加、被迫逃離家園的人數達到歷史新高的時刻,Álvarez知道樂團及其成員有一個極其重要的信息:「我們不是案例號碼、我們不是名單上的名字,我們是帶來不同知識、經驗和機會——以及許多懷抱夢想的人。」
根據政府統計數據,瑞典的移民在2016年達到頂峰,此後仍保持在與過去時期相較為高的水準。近年來,瑞典官員宣布了一系列更嚴格的移民政策,稱先前的狀態不可長久,且促使犯案率攀高。
但Álvarez將移民的到來視為一種機遇,而非威脅。多年來指揮夢想管弦樂團,讓他看到了很多事情。在一個12月的早晨,約20名團員進行年輕樂團歷史上非常關鍵演出之一時,他希望其他人也能看到——諾貝爾獎得主和當地人在哥德堡的禮堂內觀看、國內觀眾正在瑞典電視臺收看、全球觀眾正在觀看YouTube的現場直播——在一場關於移民未來的整天諾貝爾會議中,夢想管弦樂團帶來一場很重要的演出。
第一首曲子,是一首名為瑞典民歌《誰能在沒有風的情況下航行?》(Vem kan segla förutan vind?),對這些音樂家來說意義非凡,Álvarez向觀眾說道:「你可以在沒有很多工具的情況下航行,但當你對朋友說再見時,便不能在沒有哭泣的情況下航行。」
Álvarez知道離開家並在新地方找到立足之地有多難,他也與自己家庭的許多成員分隔千里。
指揮家站在舞臺中央,舉起指揮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