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傳媒藺奕專欄】原定南下替妻慶生,沒想到凌晨突然高燒,結婚二十多年來,還是第一次在妻子生日犯病。
我還挺緊張的,去年COVID把我整得不要不要的,前兩晚果然也是睡得顛沛流離,惡夢叢生,流浪狗吠叫、追逐、撕咬共治一爐。
夜咳是惡夢的解語花,頭痛、暈眩、盜汗、忽熱忽冷繼之而來,時鐘像似被調慢了,夜不寐、晨不開。
再克難、生日也得過,妻買了一小塊布朗尼,唱生日快樂歌的時候,我刻意站起來搖著手機開手電筒,我說妳看我像不像搖滾區的發燒友。
入夜最難熬。原來睡覺是最幸福的事了,把身體扔上床,當自己是豬肉攤的屍體,讓一個名叫周公的肉販舉刀分塊、絞碎,稱斤兩。這兩天輾轉反側就像一條不閹不放血的豬,整個味道都不對了。
胃口也非常差。甚麼食物端上桌,看起來都像榴槤,那流星錘帶著密密麻麻的尖錐,是視覺上的兵器,濃郁令人窒息的味道源遠流長,是味覺上的化武。
妻說你這陣子熬夜看這麼多案子太累了,你得休息,再這樣下去,你會燒成傻子。我本來以為,人是被困難打敗的、也是被困難塑造的,人的演算法只會越難越強。
現在我不得不說,人終究不是AI,看了這麼多的傷口,感受人類在悲憤中所盛放的力量,太濃稠了,有點扛不住了。
得稍稍緩一緩。
作者為文學奬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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