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傳媒程富陽專欄】久聞台北天母東路的「方家小舘」,是一家經營已四十年的上海菜老店,號稱天母人的「鼎泰豐」,店裡的招牌菜不少,什麼蝦肉蒸餃、清蒸臭豆腐、韭黃鱔糊、無錫排骨、清蒸牛腩、干燒蝦仁、東坡肉等,聽說都是客人來此店必點的菜色;但今天碰到了個老上海的東道主,她偏偏知曉店裡的拿手絕活,其實是一道「干燒魚頭」,而且還得提前預定,以便大廚可以將最道地的「上海口味」呈現給專門來此的賓客,可以嚐到真正上海的家鄉味。
說來,這位東道主,只要是「以文交友」的會友,都是熟悉的,她就是此平台的元老級會員,也是楊家大姐楊紫英女士;雖然,今天三位座賓的其中兩位,年紀都比她大上一滴滴,但還是跟著我這位小她剛好一輪的小老弟,稱她一聲「楊姐」;當然,這只是尊稱,因為這兩位食客,看起來可真的比楊姐滄桑不少;哈!我這絕對是實話,相信齊來搭伙的左化鵬兄及蔣濟翔學長,必不會笑說我是「吃人家的嘴軟!」才是。
在我的印象中,「以文交友」的楊紫英大姐是河南人,不過她對南京似乎更暸解,而她對上海話也不陌生;也許,她就是屬於有天生語文天分的一類;事實上,她卻是道道地地的在1949年誕生於台灣,長於台灣的一位溫柔婉約女性,但那可是個「大江大海」的時代,因此,她雖然沒有經過實際戰爭的蹂躪,但絕對也是一位浸潤於烽火氛圍,卻充滿溫情家庭洗禮的人;如果看過她在「以文交友」寫過的文章,一定很少不有被她那隻「筆帶感情」的文風所感動的。
如她寫的《爸爸,我愛你!》一文中,就描述爸爸帶她去考大學時,因她得失心重,顯得一副忐忑不安,爸爸一眼看出,就去買報紙,叫她靜下心來抄一段新聞,果然她顫抖的心,立即穩定下來,結果考進成大。譬如她在《媽媽的手!》一文中,回顧幼時媽媽因為洗衣,每天要碰水和肥皂,常常長疹子奇癢無比,有時候兩手都抓爛了,還要繼續洗;但她媽總笑著說:「沒關係,抓點鹽醃ㄧ下就好。」後來,她直到長大,才體會媽媽為一家吃苦,才讓自己有ㄧ付粗糙的手。
另外楊姐在《媽媽的年終慰勞宴》一文中,更提及媽媽粗糙的手,也是一雙巧手;因為每次過年節,媽媽總花好長時間,親自備妥各式佳餚,包括小黃瓜涼拌燕菜、燴海参、紅燒元蹄、乾燒明蝦、黃花菜滷鴨子、全家福、紅燒黃魚、火腿雞湯,連甜點(八寶飯)帶水果,共計十樣,以示十全十美;就是這種從小耳濡目染的家教,方得讓她小學畢業時,就已可獨自一人做出十道「楊媽媽式酒席」。
晌午,我們這桌一大姐、二師兄、一小哥,在「方家小館」閒談昔日種種,好不暢快;濟翔學長帶來自撰《吹不散的人影》一書相贈,順便聊起書中部分的人影,既泛一股「風移影動」的觸感,也興幾分「起舞弄清影」的雅趣;而左公不愧是早期中央社的名特派記者,所談諸事皆猶若「室屋壅塵坌,涇渭清混濁。」的八方奇聞,侃侃道出台灣某些著名大師的幽黯秘辛,不但讓我們直有「飛流直下三千尺」的震撼;更讓人感嘆,要透視人世間的真性情,談何容易。
一個下午,一桌好友,一頓美食,ㄧ聚暢聊,頗泛「一俯一仰一場笑,一顛一倒池中麻。」的悠情雅意;楊姐一往如昔,溫柔婉約,話不多說,靜聽趣聞,左、蔣兩兄奇文軼事如舌燦蓮花,讓人聞之眩然;至於我這位小哥,少見世道,初嚐上海佳餚,只得一邊仰頭恰似傾聽,一邊埋頭認真對付盤中飧,待弦音一落,果然餚核既盡,杯盤盡空,四人始嫣嫣然,從「方家小館」,盍興而歸!但直到離開,我都還忘了問楊姐,她到底是河南人?還是南京人?抑或是上海人?
作者為退役上校,目前為中華戰略學會研究員
照片來源: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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