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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憶過往話客鄉 再現客庄好風情


文化部10月4日於齊東詩舍舉辦「國民記憶庫.故事沙龍」活動,以「憶起來作客」為題,邀請於「國民記憶庫--臺灣故事島」網站分享個人心路歷程的客家鄉親們齊聚一堂,包括新竹芥菜達人劉玉娟現場分享醃製客家酸菜的秘訣、美濃老店傳人謝國耀回顧手工客家藍衫的沒落與復興、苗栗熱愛客家歌舞的范玉梅述說投入花布衣創作的過程、屏東無師自通的鍾聰明娓娓道出自己與客家八音的緣份、屏東閹豬快手徐儀錦暢談一個家庭主婦變身為客語薪傳師的始末,帶領與會民眾從美食、服飾、音樂與文化傳承等面向,以味覺、視覺、聽覺感受樸質的客家風情、不同世代對客家文化的熱愛以及投入薪傳的那份執著。

客家先民漂洋過海,翻山越嶺,跋涉遷徙只為尋覓方寸可生根之地。稻田間佝僂的藍衫是農忙的身影,院子裡的酸菜散發出誘人的香氣,老人齊聚伯公廟前吹練八音,幽谷清亮的山歌與宗祠琅琅的讀書聲巧妙合奏。那辛勤打拼、惜福愛物、重視教育與文化傳承的特質,是臺灣珍貴的客庄印象。

堅持以傳統古法醃製客家酸菜的劉玉娟,出生於素有酸菜故鄉之稱的雲林縣大埤鄉,從小跟著阿婆和母親種芥菜、醃酸菜的她,笑稱自己是酸菜的女兒。現場帶來的酸菜創意料理,展現客家媽媽精湛的好手藝,她說酸菜的脆、香、酸、甘是最能代表的客家風味的菜色之一,而且隨著芥菜的成長與曝曬的時間長短,一顆芥菜可以演變出五種不同的食材,摘下幼株的芥菜醃置一天就是常見的雪裡紅;幼株再成長為芥菜;以鹽水醃上十到十五天就成了酸菜;曝曬兩到三天就是福菜;再曬上三天又變身為梅乾菜,一顆芥菜五代同堂,展現出客家先民代代相傳的智慧。

如果酸菜是客庄的味覺印象,那麼藍衫與花布就是客家最具代表的視覺象徵。來自高雄的謝國耀是美濃錦興行藍衫店的第二代傳人,父親謝景來生前是臺灣國寶級的手工藍衫老師傅,父親原本不願身為家中獨子的他承接家業,但隨著父親年事漸高,他才和太太鍾鳳嬌商量返鄉扛下老店鋪薪傳的重擔。謝國耀表示客家族群保守內斂又勤儉,所以藍衫寬身大袖的剪裁,不易顯現身形,工作起來不但方便還相當通風涼爽;藍色的布料,即使下田耕作也耐髒。而藍衫的設計也蘊含了不少先民的智慧:女性的傳統藍衫沒有太多扣子,右開襟的設計,方便婦女哺乳;至於寬大的袖口、前擺其實都可以反摺,利用暗扣固定就是口袋,謝國耀還記得小時候每當阿婆和母親農忙回到家時,他總是第一時間撲到她們懷裡撒嬌,順手摸一摸袖口和前擺有沒有藏著好吃的糖果。

由於第三代願意接續家業,謝國耀夫婦除了全心全力保留客家傳統的服飾外,也積極創新轉型,將具有濃厚客家味的傳統布扣,運用在花布商品上,並獲得年輕族群的青睞。傳承固然重要,但創新才能賦予新生的觀念,穿著一身自己設計的客家花衣出場,來自苗栗南庄的范玉梅深有同感,她說早年因為教育環境的關係,小時候並不會說客語,熱愛歌舞的她,藉由練唱客語流行歌學習客語,又因為舞蹈表演治裝昂貴,突發奇想以客家花布為自己設計舞衣。多才多藝的她現今已能用客語與父母對談,而笑稱穿著阿婆房間的花布棉被在舞台表演,以文創延續傳統客家花布的價值是她最開心的事。

今年80歲,用自製的弦樂演奏一段小調的鍾聰明,遠從屏東縣佳冬鄉北上,目前是屏東八音協會的團長。早年在擔任農會總幹事時,無意間發現農會留有八音的樂譜,因緣際會之下成為八音團的老師,在三個月不到的時間內,就教會原本連樂譜、和弦都看不懂的老人團員。他說客家八音是客家器樂音樂的代表,為了保存,四處蒐集樂譜;為了傳承,曾學過木工的鍾聰明自製樂器免費送給學生;為了推廣,他帶著團員四處巡演,一次到日本的交流表演,遇到日據時代曾經在臺居住的老人家,老人家一聽到客家八音熟悉的旋律時,竟流下感動的眼淚。目前屏東八音協會有二、三十人,其中不乏年輕人,鍾聰明表示這是客家的傳統音樂,身為客家人,他有義務與使命傳承下去。

同樣來自屏東的徐儀錦,一曲清亮的客家歌搏得滿堂彩,年輕時從事美髮業,嫁入夫家後習得一手閹豬好功夫,人稱「閹豬快手」;說得一口道地海陸腔,因為環境的關係,北四縣、南四縣也難不倒她,十多年前因為指導女兒參加語文競賽,發現自己對於客語薪傳與教學非常有興趣,九十一年成為客委會第一批客語認證種子教師。因為熱衷客家事務,四十五歲那年報考研究所,並以第一名成績題名金榜,一個養豬二十幾年的家庭主婦,搖身變成了狀元。從小喜歡唱歌、說話的徐儀錦,是歌唱比賽、演講比賽的常勝軍,不懂樂理的她,用自己看懂的方式記下心中旋律,自己作詞、作曲,並融入自己的客語教學中,她說:「我上課,學生不需要起立、敬禮,直接就用歌聲開始一堂課!學生也很喜歡這樣的方式!」

五代同堂的芥菜傳遞出先民惜福愛物的智慧、樸質無華的藍衫投射出傳統客家婦女勤儉的身影、大紅牡丹的花布拼貼出令人驚艷的文創色彩、熱鬧的八音吹奏出特有的音樂文化、一曲曲悅耳動人的歌謠成了客語傳承的最佳橋樑。一段分享,一份感動,故事沙龍再現客庄魅力風情。「國民記憶庫.故事沙龍」歡迎更多的鄉親們勇於分享生命故事!(故事沙龍地點:齊東詩舍,臺北市濟南路27號;臺灣故事島網站:http://storytaiwan.tw;預約分享故事請撥0800-66-00-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