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傳媒楊德遠專欄】民國60年代在鯉魚國小當老師,有一天家庭訪問,與族中的耆老聊天。
耆老感嘆說:「我們的話已經死了。」
不解,追問。
耆老解釋說:「因為已經沒有人在用,所以死掉了。我們不是漢人,也不是高山族,我們的祖先不知來自何方。」同時也交給我一捲錄音帶,希望我能夠找到學者專家。錄音帶是透過他們的長輩,到全台各地所蒐集到祖先遺留下來的語言,希望找到祖先到底來自何方的答案。
托人送到中央研究院辨識,沒有結果。就把它存在乾燥箱。
為了耆老這句「我們的話已經死了」,我花了十年的時間做田野調查、訪談、文獻蒐集,終於完成《鯉魚潭開拓史》一書。
寫作期間,大陸中央研究院民族所來信說,可否一起研究。當時收到信全身發抖,戒嚴時期與匪通信,可能會被槍斃。還有鄉土研究大老黃鼎松看了說,不宜發表,結論不是中國漢人,這有分離思想,危險。
一直等到民國84年,李登輝當了總統,因其治國方針是「立足台灣、胸懷大陸、望眼天下」。這時,鼎公說可以出版了,向縣府申請了60萬元,印了1000本,沒有稿費,我分300本,縣府分700本。
到了民國100年左右,路過鯉魚國小,教會有在進行巴宰族的母語教學,聽到發聲有點不道地。就回家把放在乾燥箱一放40年的那捲「巴宰語彙集」錄音帶,交給潘英琦理事長。他告訴我說,當這錄音帶播出時,造成整個族人轟動,一、兩百年前的祖先語言,原音重現,太珍貴了。
潘英琦理事長立刻向原民會申請經費,製成CD,發送給各地的族人,為世界最古老的台灣原住民語——巴宰族語的語言復興,注入了珍貴的生命力。
作者為教育博士,國小校長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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